陸子衿看着楊月如那飽含期待的眼神,心中仿若被春日暖陽照耀,一股暖流緩緩淌過。她微微張開嘴,神色間帶着幾分勉強,緩緩喝下了參湯。楊月如見陸子衿喝下參湯,臉上瞬間綻出欣慰的笑容,那笑容恰似春日盛開的繁花,燦爛而溫暖。在楊月如的輕聲勸慰下,陸子衿喝下了半碗參湯,錦苑瞧見這一幕,一直緊繃的心弦也稍稍放松,輕輕舒了一口氣。
北境的地勢,遠比衆人想象中更為險峻、複雜。唐瑾川的戰馬不慎陷入沼澤之時,他迅速而冷靜地指揮士兵們将皮鞭首尾相連,結成一條堅韌的繩索。衆人齊心協力,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總算脫離了這要命的險境。
唐瑾川望着自己心愛的坐騎,眼睜睜看着它緩緩沒入沼澤之中,眼中滿是不舍與痛惜,那可是與他并肩作戰、默契十足的夥伴啊。副将目睹此景,毫不猶豫地将自己的坐騎讓給唐瑾川,自己則與另一名士兵同乘一匹馬。
唐瑾川看着這些誓死追随自己的兄弟們,他們目光堅定,毫無退縮之意,心中不禁暗暗發誓,一定要盡快帶領他們回到營地。否則,這片看似廣袤無垠、實則暗藏危機的草原,将成為他們的埋骨之地。然而,命運似乎在故意刁難他們,他們在草原上艱難跋涉了幾天幾夜,卻始終找不到回去的路。饑餓如惡鬼般啃噬着他們的腸胃,寒冷似冰刀般割着他們的肌膚,如惡魔般緊緊糾纏,士兵們的身體越來越虛弱,精神也瀕臨崩潰的邊緣。唐瑾川看着疲憊不堪、毫無戰鬥力的士兵們,心中的憂慮如潮水般愈發濃重。如果此時那賀魯特發現他們,他們将毫無還手之力,任人宰割。當務之急,是要找到食物,解決眼前的燃眉之急。
冬季的草原,危機四伏,除了隐藏着緻命的沼澤地,還有各種兇猛的野獸出沒,但偶爾也能見到馴鹿的身影。唐瑾川和士兵們憑借着精湛的狩獵技巧,才得以在這惡劣的環境中勉強生存下來。白天,唐瑾川帶領士兵們在草原上四處探尋回路,他們的身影在廣袤的草原上顯得如此渺小;夜晚,他們緊緊依偎在一起,靠着那微弱的篝火取暖。篝火的光芒輕輕搖曳,映照着唐瑾川疲憊卻堅毅的臉龐,他看着袖口繡着的海棠花,那細膩的針腳仿佛帶着陸子衿的溫度,腦海中瞬間浮現出陸子衿的面容,連日來所遭受的挫折與困苦,瞬間煙消雲散,心中湧起一股溫暖的力量,支撐着他繼續前行。
天色微微發亮,晨曦初露,唐瑾川便帶領士兵們又踏上了征程。副将拖着疲憊不堪的身軀,每一步都顯得如此沉重,他看了一眼唐瑾川,聲音沙啞,帶着幾分疲憊與無奈:“少将軍,我們已經在草原上轉了十幾天了,再找不到回去的路,兄弟們都快撐不住了。”
唐瑾川深知目前的形勢嚴峻到了極點,這兩日狩獵一無所獲,水源也越來越少,這意味着他們即将陷入彈盡糧絕的絕境。士兵們的精神狀态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再這樣下去,不用敵人動手,他們自己就會垮掉。
唐瑾川擡頭看着太陽升起的方向,陽光灑在他堅毅的臉上,他沉思片刻後,目光堅定,毫不猶豫地朝着另一個方向一指:“朝這邊走,我們一定能回去!大家打起精神來!等回到軍營,我請大家吃好喝好,絕不虧待兄弟們!”
士兵們在唐瑾川的鼓舞下,原本黯淡的眼神中重新燃起一絲希望,強打精神,朝着他指的方向前進。衆人走到晌午,又累又餓,雙腿像灌了鉛一般沉重,便圍坐在一起,分食着僅剩的一點鹿肉,那鹿肉在此時顯得如此珍貴,每一口都仿佛是生命的支撐。
突然,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如密集的鼓點。唐瑾川和士兵們立刻警覺起來,神經瞬間緊繃,紛紛站起身,警惕地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隻見那賀魯特帶着一隊人馬,氣勢洶洶地朝着他們趕來,馬蹄揚起的塵土遮天蔽日。唐瑾川迅速進入戰鬥狀态,“唰”地抽出寶劍,動作幹淨利落,一躍上馬,高聲大喊:“準備迎戰!”
狂風呼嘯,吹得衆人的衣袂獵獵作響,仿佛是戰鬥的号角。那賀魯特眼中滿是難以置信,死死地盯着唐瑾川,怎麼也想不到,在這惡劣到極緻的環境裡,唐瑾川竟還能頑強地活下來,不禁冷哼一聲:“沼澤地竟然沒把你們這群人吞了,你們的命可真夠硬的!”
唐瑾川目光如炬,手中的劍直指那賀魯特,眼神中透着無畏與堅定,聲音堅定而有力,在風中回蕩:“你若有膽量,就與我一對一決生死,生死有命,各憑本事!”
那賀魯特嘴角浮起一抹不屑的冷笑,看着一臉傲然的唐瑾川,心想這毛頭小子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他雙腿一夾馬腹,如同一頭發狂的公牛般朝着唐瑾川猛沖過去,手中大刀裹挾着呼呼風聲,帶着千鈞之力,直劈向唐瑾川。
唐瑾川毫不畏懼,眼神中透着冷靜與果敢,催馬迎上,刹那間,兩人激烈地打鬥在一起,刀光劍影閃爍,火花四濺,每一次兵器的碰撞都仿佛是命運的交鋒。與此同時,雙方的士兵也呐喊着沖向對方,展開了一場驚心動魄的厮殺,喊殺聲、兵器碰撞聲交織在一起,響徹整個草原,鮮血染紅了這片土地。
唐瑾川攻勢淩厲,手中劍如靈動的白蛇,一次次迅猛地刺向那賀魯特的胸膛,每一劍都帶着必殺的氣勢。那賀魯特不敢大意,眼神中透着警惕,手中大刀快速舞動,一次次精準地挑開唐瑾川的劍。緊接着,他猛地大喝一聲,用盡全身力氣,将大刀狠狠劈下,那股力量仿佛能開山裂石。唐瑾川迅速舉劍抵擋,“铛”的一聲巨響,震得他手臂發麻,虎口隐隐作痛,那巨大的沖擊力讓他幾乎握不住劍。
那賀魯特越戰越勇,每一刀都帶着緻命的氣勢,口中還不停地叫嚣着:“唐瑾川,你今日插翅難逃,乖乖投降吧!我會把你的屍體給你父親送回去,讓他知道與我突厥作對的下場!”
唐瑾川面色冷峻,突然,他猛地一勒缰繩,戰馬前蹄高高揚起,嘶鳴一聲後,迅速調轉馬頭,朝着遠方飛馳而去。那賀魯特見狀,以為唐瑾川害怕了,哪肯放過這大好機會,心中暗喜,毫不猶豫地緊跟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