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時期,隻親一親卻什麼都不能做,最後還是男人比較難受。
明婳體貼他,邊笑邊喘地躲着他意猶未盡的啄吻。而他也不惱,保持與女人一上一下的姿勢,笑意慵懶由着她鬧。
反正以他們的體型差,束縛她簡直和拎小雞仔一般沒區别。偶爾強勢地按着她親一通,也不是很難的事。
就這樣玩鬧了許久,商庭樾才貌似餍足地平複了情欲。
他翻身下床,随手抽了個枕頭墊在她身後,“你們女人來生理期好像要喝紅糖水?現在叫人送不大方便,我在你這裡煮一點吧。”
“你會煮?”
他擡手剮了剮她臉頰,“試試。”
有人效勞,明婳自然不客氣。于是好心指了指廚房的方向,抿笑道,“冰箱裡有現成的姜糖塊,煮那個就行。”
男人回頭在她額上輕印了一個吻,啞聲溫柔,“知道了,你先休息。”
秋雨琳琅,噼裡啪啦地打在芭蕉葉上。滴答聲透過窗戶,簾子和床幔,再到兩人厮磨而纏綿的對視中時,已經不剩幾分殘荷聽雨的相思迢遞了。
明婳略微發怔地碰了碰他吻過的地方。指尖一瞬發麻,像被難言的悸動電到般,忙縮回來拿起床頭櫃上的書,想遮掩什麼似的低頭翻看起來。
“……我們各自心中都有某些不願意摒棄的東西,即使這個東西使我們痛苦的要死[1]。”
她翻到下一頁。
“就像凱爾特傳說中的荊棘鳥,泣血而啼,嘔出血淋淋的心來……”
“咱們自己制造了自己的荊棘,從來不計算代價,我們所做的一切就是忍受痛苦的煎熬,并告訴自己是非常值得的……[1]”
“真的值得麼。”女人突然自言自語地将書倒蓋在毯子上。
她這一撂手便染了困意,和衣靠在床頭閉上眼睛。
不知睡了多久,商庭樾端着碗回來了。他推開卧室門,一眼望見主人安靜沉睡的模樣。
薄薄的一片,脆弱又不設防,真把自己當成了正人君子。
他放緩腳步,将冒着熱氣的姜糖水擱一邊。就這樣靜靜地看了會兒,擡手想将女人搭手下的書抽出來。
誰知剛一動,她就醒了。
“好了麼?”
問話人意識迷糊着,倦怠地睜開眼睛。卧室微弱的光灑在她迷離而上挑的眼睫上,襯得面孔蒼白清透。
除了眼尾那粒通紅的痣,便隻有唇是泛着血色的了。
心頭不由生出幾分難言的愧疚。
男人坐下來,将碗遞給她。見她端得還算穩,便放心地撿起那本書,“這是無聊到讓你睡着了?”
她長歎,抱着碗壁喝下幾口滾燙的糖水,說,“是郁悶到讓我睡着了。”
“吹一吹,不燙嗎?”
“你不懂,就要燙燙地喝下去。”
糖水順着食道滑入胃部,将胃烘得暖暖的。冰涼的手和腳也在熱辣濃稠的姜味中慢慢恢複了溫度。
“你看過這本書嗎?”
“讀書的時候看過。”
“那你覺得荊棘鳥的死值得嗎?”女人仰頭看他,忽然好問起來。
“它們從離開巢穴開始就不停地尋找荊棘樹。找不到就一直漂泊,找到了卻要将自己的身體紮進最長最尖的荊棘上,活着血和淚,在蠻荒的枝條間放聲歌唱。”
“他們都說荊棘鳥奄奄一息時的歌聲比世界上一切生靈的歌聲都要優美動聽。可它唱着唱着就死了,曲終命竭,又有什麼意義呢?”
“就像梅吉。”她越說越歎息,“明知道自己和拉爾夫所追求的事物天差地别,但她執意違背大衆的愛情觀,将一名天主教神父看作是生命的全部,甚至為其付出一切……”
“追求幸福挑戰命運是不錯,可用鮮血澆灌的愛情,值得嗎?”
商庭樾沉默片刻,末了對上她的眼睛,“對荊棘鳥來說,值得。對梅吉來說,也值得。”
“可于你不值。”
兩人貼近的氣氛微滞幾秒,他偏頭哂笑,“曲終命竭是荊棘鳥的宿命,本能驅使它将荊棘刺穿身體。而愛而不得是梅吉的宿命,饒是她自我意識不斷覺醒,仍擺脫不了被上帝困圜于階級桎梏的悲劇。”
“用最慘痛的代價換取最美好的東西,看似愚蠢,可那是她們活着的追求和期許。”
“那我呢?”她呼吸一止。
“你不相信宿命。”笃定的話一字一頓,“她們需要付出巨大犧牲才能獲取的幸福對你來說一文不值,現代人具備判斷哪樣更糟的能力。”
“一樣東西如果真令我們痛苦的要死,那丢掉就丢掉了。滿足是高興,不滿是期待,你的快樂不一定要建立在極大痛苦上,對嗎?”
餘音铿锵。
明婳沉溺在他深邃的眸光裡,内心震蕩久久不能平靜。
半晌,她擱下青瓷玲珑碗,變熱的手心往他胸膛一搭,仰頭猝不及防親上他微抿的唇角,“就說你懂我。”
她靠得太近,身上泠泠的香氣細細密密地纏繞他的神經。
男人喉嚨滾了滾,下意識按住她後頸想加深這個吻。然而咫尺一瞬,他頓住了。偏頭咳了咳,不太自然地扯開領帶,“你喝完就睡吧,我去洗個澡。”
“你要留我這兒過夜?”
“……”商庭樾半眯着眼,“難不成你想讓我冒雨走?”
“那我也太缺德了。”
她笑,下床走到他面前,有些艱難地幫他脫掉深色西服,“你多高?”
“一八七。”
男人攬住她的腰。
“哦,比我高十五厘米,怪不得。”
明婳把西服丢沙發上,又條理分明地解他的領帶和襯衣紐扣。等扣子一顆顆解完了,露出男人精壯勻稱的胸肌和腹肌,她這才想起來不好意思。
雖然該看得都看過了。
“還滿意麼?”他倒是夠不要臉。
女人呵呵,“沒想到商先生工作這麼忙,還有時間健身。”
“健身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
“你是不是做每件事都這麼專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