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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然是個小騙子,回家之後兩天都沒給他發消息,更别提來他家玩了。
祁也郁郁不樂,他發現自己很想念時然,簡直到了無法忍受的地步。
回想高三暑假的時候,他和時然分開那麼久,而且是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他的心态,那種痛苦又長又深,埋在他的身體裡,他反而能夠忍耐,可以裝作若無其事的生活。
現在他毛躁很多,連裝都無法裝。
大概是在學校每天都能見面的相處模式讓他習慣,也讓他在不知不覺中變得貪婪,好像時然就該每天分點時間跟他在一起。
不這樣的話,時間就像上鏽的齒輪,轉得非常非常緩慢。
祁也能忍兩天沒去找他的原因也就兩個,一是祁雪似乎看出他的焦躁,旁敲側擊的告訴他快過年這段時間,每個人都會特别忙,特别是一些早早當家的孩子,會承擔更多的家務和年貨采買等等。
二是祁也自身也本家裡支使幹了不少活,因為老爸在浴室不小心滑倒了,受了點小傷,所以他作為家裡僅剩的男勞動力,一些大件的拆拆洗洗,還有年貨的搬運都交給了他。
所以祁也才能忍住沒去找時然。
不過也就能忍兩天,在第三天祁也終于忍不住準備給時然發消息的時候,時然打來了電話,語氣很焦急,說話有些語無倫次的,祁也勉強辨認到“爺爺”、“醫院”之類的重點詞彙,趕緊詢問時然現在的地址。
等祁也趕到醫院的時候,時然抱着雙膝坐在地上,靠着牆壁,頭低低的,祁也想也不想的半跪在他面前,輕聲叫了他一句。
時然擡起頭,眼睛已經哭腫了,看到祁也,整個人更委屈了,一把抱住他,嗚咽出聲:“怎麼辦怎麼辦,我爺爺怎麼辦啊,他不能有事的······”
“沒事的,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祁也連忙安慰他,心裡也跟着難受得不行。
等時然的情緒稍微穩定一些了,祁也扶着他在長椅上坐下,他還不知道爺爺是出了什麼事,剛要張口問,手術室的燈滅了,沒一會兒,醫生摘掉口罩出來,時然趕緊上前去:“醫生,我爺爺怎麼樣,他沒事吧。”
醫生道:“萬幸啊,腦袋沒事,就是受了點外傷,腰也扭到了,回家靜養好好休息就行了。”又囑咐道:“老爺子雖然身體不錯,但可别仗着這個登高爬遠的,特别是平日要注意休息,補充營養,少勞動,知道嗎?”
“知道了知道了,謝謝醫生。”時然忙不疊的點頭,一顆心總算歸到實處,和祁也對視笑笑。
老天保佑,時然在心裡歎着。
一會兒,時爺爺在病床被推了出來,腦袋上纏着紗布,麻藥勁還沒過,他還在睡着,護士說病人今晚還要病房觀察一晚,明天才能出院,要家屬先去繳費。
祁也道:“我去吧,你先陪陪爺爺。”
“謝謝。”時然感激地說,又趕緊跟着去病房了。
繳完費,眼瞧着已經過了吃午飯的時間,不過祁也沒什麼胃口,不知道是不是剛剛太緊張導緻胃一直縮着,他猜想時然也是這樣,于是先去旁邊的超市買了飲料和礦泉水。
祁爺爺還在睡,時然和祁也怕打擾他,到病房外說話,時然喝了一口飲料,心裡稍微舒服點,祁也問他想吃什麼,他搖搖頭,“吃不下。”
祁也問時爺爺是怎麼回事。現在已經度過危險期,時然的擔心放在一邊,反而生起爺爺的氣:“老頭太不聽話了,非要踩梯子去修燈泡,我說放那兒我來,就出門買個菜的功夫,回來他就摔地上了,叫也叫不醒,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