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祁也也心有餘悸，“幸好沒事。”

“這次應該長教訓了。”時然歎着氣，向後靠着牆。

祁也看着他哭過的眼睛還微微腫着，他摸摸自己的口袋，找到一包手帕紙，抽出兩張用礦泉水打濕，輕聲道：“你把眼睛閉上。”

“嗯？”

“先閉上吧。”

時然依言照做，沒一會兒感覺眼皮處冰冰涼涼的，他伸手要摸，被祁也拽住了手：“眼睛腫了，稍微敷一下。”

“什麼呀。”時然覺得他過分細心了，他眼睛根本沒事的，不過這樣冰涼的也很舒服。

祁也卻以為他嫌棄，隻好說：“條件簡陋，隻能用這個代替。”

時然就不動了，感覺祁也要松開他的手時，他下意識反拉住，“就這麼待一會兒。”

他剛剛哭得太狠了，這麼一松弛下來，整個人有些洩力。爺爺的事暫時可以放下，祁也這邊，他又開始迷惑了。

他說不清，為什麼在剛剛最無助難受的時候，他第一個想到的人會是祁也呢，就算祁也不能來，光聽到他的聲音自己也會覺得安慰一些。

父母，時然早就不抱希望了，但那畢竟是自己的父母啊，還時不時出現在他面前的，隻是自私沒那麼愛他而已，倒也沒做其他傷害他的事，沒什麼不可饒恕的罪行。

可就是剛才，時然完全沒想到他們，他唯一想到的人隻有祁也。

時然剛剛弄明白自己喜歡祁也，但他也才知道，自己原來這麼依賴他。這應該不算什麼好事吧。

而祁也，他被時然這麼一牽，腦袋裡又開始飄飄然了，一會感覺都快和左手分離了，好像牽的不是他的手，一會心髒怦怦直跳，整個人都快暈倒了。

時然感覺眼睛舒服了一些，把紙巾取了下來，丢進旁邊的垃圾桶。

接着，他望着自己緊攥的祁也的手，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很想哭，“你為什麼不掙開？”

祁也：“什麼？”

時然知道，是祁也人太好。他真傻，喜歡上一個這麼好的人呢。

“最好的朋友之間，有些事也是做不了的。你得學會拒絕。”時然嘴上說得泾渭分明，手卻貪戀他掌心的溫度，遲遲不肯退出，“如果你覺得不舒服，就不要這麼順着我，又不是笨蛋。”

“好了，松手吧。”時然說，又是平日玩笑的語氣，“别人看到以為我倆在談戀愛呢。”

他剛松開，一陣陰冷的溫度就貼上來，然而下一秒，祁也又自然而言的握住他的手。

“我不是笨蛋。”祁也轉頭深深的看他，“我不拒絕，是因為這件事也是我想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