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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然的心髒怦怦直跳，祁也好看的眼睛裡有他，他緊張無措，有些東西隐隐的明白，又不敢去确定。

是他想的那樣嗎？

也許吧，不然祁也怎麼會對他這麼好呢，高中時輔導他的功課，大學裡照顧他的生活，細緻，耐心。單純的好朋友，會做到這種地步嗎？

時然一直跟着爺爺生活，爺爺雖然愛他，但生活上難免粗枝大葉，導緻時然的性格也是如此，很少有時間去體察自己的内心。也完全沒有人告訴他，喜歡一個人，是怎樣的呢。友誼和愛情的界限又在哪裡。

他無數次告訴自己祁也是單純的人好，所以才對他那麼好。可就在今晚，此時此刻，另一個答案幾乎要呼之欲出。

時然慢慢伸出手，準備做進一步的确認，病房裡卻忽地傳來咳嗽聲，那聲音立刻拉回他的思緒，讓他迅速收起旖旎的心思，轉而向屋内走。

祁也松懈下來，輕呼一口氣，說不清輕松多一些，還是失落多一些。

時爺爺醒了，那表情一看就知道自己犯了錯，讨好的對時然笑笑：“吓着了吧。”

時然大度不和他計較，歎氣說：“好在今年過年不用在醫院裡過。”

時爺爺道：“我好得很呢，現在就可以下床走了，我感覺我完全沒事了，我——”

祁也和時然一齊攔住他，時然瞪他：“你給我好好待着别動！”

祁也跟着說：“是啊爺爺，醫生說今晚還要觀察一晚，明天才能回去呢，您先好好休息吧。”

“小祁啊，哎呀辛苦你了，怎麼你也跟着來了。”時爺爺笑眯眯的說，“時然害怕所以叫你過來的吧。”

果然當爺爺的了解孫子。

時然有點窘，趕緊岔開話題道：“你餓不餓，我來點點東西吃。”

時爺爺搖搖頭：“不餓，我晚上吃得少，你們去吃吧，不用管我，我休息一會。”

時然俯身幫他掖好被角，跟着祁也出去了，他們住的是三人病房，一個床空着，一個床完全用床簾拉起來了看不到裡面，應該不想别人打擾。

出去後不等祁也開口，時然立刻說：“才想到，你剛剛交的費用多少，我轉給你。”

祁也搖頭說：“那個不急，你餓不餓，想吃什麼？”

這麼溫柔的語氣叫人聽得眼眶發酸，時然低頭倔強道：“不餓，你快點告訴我。”

“不如等爺爺出院之後再一起算吧。”

“沒事，之後的我自己給。”時然說着要去拿他的手機。

祁也沒法，隻好把付款界面發給他。

轉了錢，時然又催着他離開：“很晚了，你趕緊回去吧，不然家人要擔心了。今天謝謝你。”

“時然，我——”祁也想說今晚在這兒陪他，家裡他打個電話就好。

結果他剛起個話頭，就立刻被時然打斷：“别說别說了，趕緊回去。”

連同不要說的，還有那些未坦誠的心事。

祁也回去了，時然進去看了看爺爺，他還在睡着，時然又來到空蕩蕩的走廊，讓人有些不太舒服的安靜，坐回剛剛的座位，記起祁也剛剛深情的目光，他的臉有點熱，但又覺得美好的像夢，祁也似乎從沒來過。

滴答一聲，手機響了，祁也發來了消息。

——給你點了排骨飯和湯，這個不許跟我算。

時然笑了笑，好在，不是夢。

第二天一大早，時然還沒從行軍床睡醒，就聽到祁也的說話聲。

他揉揉眼睛坐起來，發現祁也真的來了，爺爺也醒了，病床的小桌闆支了起來，堆着早餐，爺爺在用勺子喝粥。

祁也給爺爺剝茶葉蛋，沖時然笑笑：“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