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然迷糊的點點頭,爺爺道:“小祁一早就來了,你也起吧,咱們吃完早餐就回去,這醫院的床,怎麼都睡不慣。”
時然也覺得,他昨晚幾乎都沒怎麼睡,還不敢翻身,這床一動就咯吱咯吱的響。
衛生間傳來沖水聲,昨天簾子拉起來的隔壁病友,原來隻是和時然年級相仿的男生,也看不出哪裡有毛病,隻是一臉冷漠,從衛生間出來後又回到床上,歪着頭看手機。
祁也叫了時然一聲,遞過去一次性牙刷和洗臉巾,“去洗漱吧。”
時然瞧着他穿着衛衣清清爽爽的,自己肯定很邋遢,忽然感覺有點不好意思,接過牙具後輕聲道了謝,就趕緊鑽進衛生間去。
衛生間的鏡子蒙了一層擦不幹淨的水漬,時然湊近了點去看,還好臉紅不明顯,隻是臉頰微微有些發燙。
辦完出院手續,時然叫了車回家。
隻不過才離家一晚上,時然就格外想念家,真的,哪裡都不如家好。時老爺子也是同樣的想法,剛到家門口就忙不疊的說:“還是家裡舒服,還是自個的家最舒服啊。”
他能自己走動,隻不過走得很慢,祁也和時然都注意看着他。
在客廳坐了一會,時爺爺又犯困了,昨天他也沒休息好,年紀大了本來就擇床,傷口過了麻醉之後也跟着痛,但他性格又習慣忍着不說,時然要攙着他去屋内睡覺,他擺擺手硬是自己慢吞吞走進屋去。
出來後,祁也起身道:“你也去休息吧,黑眼圈都出來了。”
“我,還好。”時然摸摸頭,是困的,很困很困,但祁也在這兒,他有點舍不得睡。
“一點都不好,快去睡覺。”祁也催促。在照顧時然身體這方面,祁也是固執地,和平常好說話的他不一樣。
時然猶豫地問:“那,你要回去了嗎?”
“嗯?”
“我不想你那麼快回去。”時然看着他,又很快想了個理由,“再怎麼說,也要請你吃個飯才對。”
祁也溫和的說:“别跟我算那麼清,好嗎?”
“不是算,是我想讓你多留一會。”時然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又趕緊盯着地面。
祁也心裡暖暖的,他怎麼可能不答應,輕聲道:“那我去你房間看漫畫吧。”
時然以前看書的日子少,但收藏了不少漫畫。
房間的窗簾拉了起來,屋内的光線很暗,但留了一盞小夜燈給祁也看漫畫,他盤坐在床邊的墊子上,旁邊是好幾摞漫畫,來自房間主人的慷慨。
明明是白天,屋内卻好似傍晚,盡管時不時能聽到外面車鳴忙碌的聲音,但此時此刻,這個房間還是給人一種安心的感覺。
時然側睡向外,看着祁也盤坐的背影,看着他的後腦勺,感覺心裡某一塊柔軟的地方無止盡的陷下去,陷下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等他惺忪睜眼時,就看到祁也也趴在床邊睡着了。那麼安靜,時然害怕吵醒他。
時然悄悄的,往他的方向挪了挪,盯着他看了一會,輕輕擡手,摸了摸他的頭發,很柔軟。
時然雙手托着臉,靜靜地看他,原來他睫毛這麼長,此刻乖巧的垂着,鼻子也很挺哎,是突然變挺的嗎,人家說鼻子決定顔值,他忽然變這麼好看,是鼻子變好看了嗎?
應該不是,是他的臉瘦了下去,整個五官都凸顯出來了。
祁也的唇有些薄,太過勞累的時候就顯得沒有血色,看着有點可憐,現在就是這樣。
時然想,他是為我操心才變成這樣的嗎?
那我是不是應該負責任?
這些都是借口,都在為他的越界行為做蒼白的解釋,因為在他親上去的時候,他才朦朦胧冒出負責的念頭來。
溫熱,柔軟,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好親。
隻是偷親一下,也沒什麼。時然色令智昏,徒勞的安慰自己。但是,如果被偷親的對象發現——時然的掌心冒汗,像是犯錯被當場抓住的小偷,被祁也的眼神團團包圍,沒有退路,他該怎麼辦。
祁也眨了下眼睛,似乎有些不理解,“時然,你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