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積的灰塵引得孔蔓生連着咳嗽了很久,看樣子剛才那一下着實摔得不輕。徐非弋剛想替他順背,孔蔓生自己停下來了。
“老徐,你這樣的身手不應該去偷電瓶啊。”他還有心情調侃,看來摔得還是不夠狠。
“不過我們是觸發了什麼規則嗎,怎麼在家裡都會受到攻擊?”
這幾天下來他們都小心翼翼盡量避免觸犯規則,到了時間就回家,絕不在外拖延,卻仍然是受到了NPC的攻擊。
徐非弋沒有回答,他走到牆邊,“先找找線索吧。”
家具統統被白布蓋着,地下室正中間擺着個約莫兩米來長半米寬的長方形物體,孔蔓生靠近,那長方形物體正好有他半個人高。
孔蔓生吞了吞口水,一把掀開了白布,是一張長置物櫃。
他松了口氣,可徐非弋卻拽住了他拉扯白布的手。
“怎麼了?”
“翻過來。”
兩人把白布翻了個面鋪在櫃子上,布上黑乎乎的一團,孔蔓生湊近仔細看,那是挨在一起粗細不均的小字。
救救我!
徐非弋把置物櫃推開一條縫,櫃底沒有沾灰的地闆上像是指甲刻出來的痕迹,一排排一列列全是密密麻麻的“救救我”。
孔蔓生頭皮發麻,“這到底是誰?”
徐非弋轉過臉,“從來到快樂之家後,你有見過爸爸這個人嗎?”
直到天色完全大亮,陽光從上方的氣窗裡透進地下室,兩人才小心翼翼推開門回到客廳裡。
屋子裡一派平靜,安娜見孔蔓生灰頭土臉地爬出來,立刻掐尖了嗓子。
“你去哪裡了,你知不知道媽媽是很擔心的!”
她的表情寫滿了不滿,但孔蔓生總覺得那是因為他倆還活着所以她才不高興的。
“家裡……沒有什麼别的東西嗎?”
馬燈男的屍體已經消失不見,可破損的窗戶和牆上的彈孔昭示着昨晚的事絕不是他的幻覺。
“地上還有血。”孔蔓生道。
“哦親愛的昨天晚上死在我們家的是那隻鹿。”安娜好心地解釋到。
“是嗎,那麼鹿的屍體在哪裡?”孔蔓生逼近安娜的眼睛。
餐廳裡沒人出聲,隻有爐子上的琺琅鍋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響。
孔蔓生瞧着鍋,他快步走過去掀開了蓋子,裡面是炖得黑黑紅紅的肉塊,邊上還配着胡蘿蔔、小南瓜和黃秋葵。
安娜走近,“你以為鍋裡是什麼?”她的語氣十分冷淡。
孔蔓生蓋上鍋蓋,“家裡的規則寫了不讓炖鹿肉吃,你最好遵守規則。”
安娜尖銳地笑了起來,她指了指冰箱貼下壓着的菜單,午餐:鹿肉炖菜,烤蘋果派,奶油蘑菇湯。
“隻有腥臭的鹿肉才不能吃,要是鹿肉不腥了,不就能吃了嗎?”
她斜睨着孔蔓生,眼神中是說不出的快意。
“我不吃了,你們自己吃吧。”孔蔓生忍着惡心,離開了快樂之家。
走的時候他又瞥了一眼菜單,那是用一張很舊的紙寫的,邊緣都有一些磨損了,他意識到這很可能也是一條規則。
可這樣就出現了兩條完全相反的規則,徐非弋說過所有的沒有悖論是一條很有用的信息,意味着所有的規則都是可以相互佐證的,那麼這兩條規則到底是什麼意思。
見二人活蹦亂跳的歐洪濤顯見地長舒了口氣,而胡莉莉李飛和陳芳梓也一直在廣場上焦急地等待着。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歐洪濤急切地問,現在已經接近中午,如果不是遇到了麻煩孔蔓生和徐非弋不會這麼晚才來彙合。
聽孔蔓生說完昨晚的遭遇,胡莉莉捂住了嘴巴。
“可是、可是我們什麼都沒幹啊。”她帶着哭腔。
孔蔓生:“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必須得趕快想辦法,至少先弄明白黑色向日葵在哪裡。”
徐非弋:“我倒是有個主意。”
衆人立馬齊刷刷望向他。
“咱們把烏鴉抓起來抽他一頓大嘴巴子,然後逼着他說出黑色向日葵的下落,不說就揪它的毛,怎麼樣?”
孔蔓生:“……你覺得可能嗎?”
徐非弋:“你就說快不快吧。”
孔蔓生:“……”
本以為小心謹慎避開所有規則隻要找到通關攻略就能成功離開,看樣子遊戲根本不會設置得如此輕易就讓他們通關。
歐洪濤:“昨晚吳子華和黃嘉都沒有回來。”
兩人沒有按照規定的時間回到汽車旅館,情況不容樂觀。
徐非弋卻持全然相反的意見,“我倒覺得他們倆應該活得挺好的,至少現在應該比我們好。”
歐洪濤:“怎麼說?”
徐非弋:“或許就是因為我們什麼都沒有幹呢?因為所有人都沒有違反規則,系統才想辦法逼着我們犯規。你們認為吳子華和黃嘉可能兇多吉少了,可我卻覺得說不定他們已經找到了通關攻略。”
“這、這可能嗎?”不是歐洪濤刻闆印象,隻不過吳子華和黃嘉兩人怎麼看也不像是能獨立找到通關攻略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