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莉莉見他不像是在撒謊,她向徐非弋眼神示意得到對方許可後把維克多和陳芳梓怎麼變成鹿的過程告訴了馬爾斯。
聽完馬爾斯張大了嘴巴石化了一樣立在原地,“原,原來是這樣。”
他做夢也想不到鎮民們會異化成鹿,竟然是因為向聖母像許願的關系。
馬爾斯從未許過任何願望,他隻是忏悔并準備得到解脫,他不在意這種解脫是否需要他付出生命。
為此馬爾斯并不奢求神給予他垂憐和幸運,但也正是因為這樣他竟然躲過了變成鹿的命運。
“那你知道聖母像是什麼時候被替換的嗎?”
徐非弋又問,講道理馬爾斯既然天天都上教堂忏悔,沒道理沒對神像的變化毫無察覺。
馬爾斯的表情更加奇怪了,似乎不理解為什麼徐非弋會有這樣的疑問。
“神像沒有變化,祭壇上原本放置的就是聖母像啊。”
在馬爾斯看來,聖母像沒有丁點問題,可明明陳芳梓就是因為被邪惡的聖母像收取了願望才逐漸鹿化,孔蔓生也确實從教堂的白光裡看到造型奇特的邪惡神明。
一切的一切都顯示着教堂早已被邪物占領,隻可惜石像和大鐘已經被毀了,他們沒辦法再度證明先前的猜測。
“你認為聖母像一直都是同一尊,”徐非弋舒展肩背手插褲兜裡,“那石像下的痕迹怎麼說?”
“那尊聖母像從教堂建立的時候就已經放在那裡了,不過有一年因為磕碰損壞了底座被送去修補,啊對了,亞伯神父也是那一年來的。”
馬爾斯想起了什麼,趕緊補充到。
這麼說來,如果聖母像真有什麼異變,早在鎮子被污染之前就已經開始了。
“我也許過願。”一直沒有出聲的孔蔓生忽然開口。
衆人:“???”
“我說,我也許過願,隻是沒有說出來而已。”
孔蔓生想起自己在教堂裡心中默念着希望一切都快點結束,那個時候,聖母也分明動了一下。
但他沒有變成鹿,他甚至沒有受到白光照射傷以外的任何其他傷害。
教堂花窗規則上明明寫着:任何惡魔都不能進入教堂,可安娜也歇斯底裡地指責過他是惡魔之女。
如果安娜沒有騙他,那隻有一種可能。
白光是邪神,紅光是惡魔,邪神想他死,惡魔卻隻打算把他趕走。
最初那束照射向他的紅光與其說是傷害,更不如講是邪神與惡魔的鬥法。
邪神和惡魔,不是一個人。
“唔,原來是這樣。”徐非弋“驚訝”地點點頭。
“五年前惡魔附身到石像上,而亞伯神父發現了聖母像有古怪就跟着來到了向日葵小鎮,順便也找到了身為惡魔之女的露西亞,這樣想是不是就能講得通了?”
供奉着惡魔的教堂不再得到主的垂臨,邪神便趁機把這裡劃為了自己的地盤,而從臨鎮流傳來的不知名邪物的侵染徹底激化了這片早已不再神聖的聖地。
紅色的惡魔與白色的邪神掐了起來,他們一個把活人變成鹿,一個就把被異化的人類徹底消滅。
而那個循着邪惡、陰暗的惡魔之味而來的黑袍男人,卻徹底隐匿了蹤迹。
“看來真正能把整個故事串聯起來的人,就隻有一個了呢。”
他好像怕其他人聯想不到,還特意點明。
“是亞伯神父!”胡莉莉低呼。
果然還是有人上鈎,孔蔓生沒來由突然這麼想着,但他還是不由自主接話:“他是不是就是烏鴉?”
“哇,很有可能哦。”徐非弋挑了挑眉。
他好像一點都不急,甚至孔蔓生生出一種錯覺,剛才自己在區分出邪神和惡魔的時候,他竟然還頗為欣賞地點了點頭。
仿佛這個人雙手插兜散漫得跟逛大街一樣,就是為了要看看這個遊戲為他們準備了多少種結局。
孔蔓生被自己這種離奇的想法給郁悶到了,郁悶中還帶着一點小憋屈。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鎮長不是真正的污染源?”孔蔓生凝視着徐非弋的雙眼。
工作原因他擅長這種靈魂拷問的方式,所以眸光炯炯有神,好似要順着瞳孔一路延伸到拷問對象不能見光的心底裡。
“我哪有。”徐非弋為自己辯白,頭卻微不可察地别了過去。
孔蔓生跟着把腦袋也轉了過去強迫他正對着自己:“沒有你躲什麼,心虛啊?”
“不是哦,”徐非弋噗呲一笑,“是你這樣認真看着我我會害羞的。”
孔蔓生:再見!
他果然不應該對這貨抱有任何靠譜的想法,一想到剛才自己差點神化徐非弋,孔蔓生全身就跟撒了帶毛的草籽一樣紮得他哪哪兒都不利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