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拟态表演協會』?那是什麼?
孔蔓生還想問,“巡邏者”們卻已經重新列好了隊伍準備離去,遊樂園中的所有人都顯見地松了口氣,尤其是曾涵,他幾乎虛脫地坐到了地上。但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孔蔓生一眼晃過,瞥見了桑榆微微放松的指尖。等他擰過頭去細看的時候正觸到桑榆投過來的目光,後者苦笑着壓住了心口,好像還在為河狸剛才分食小演員的一幕後怕。
“園長,如果剛才‘巡邏者’們嗅出了兇手會怎樣?”藍芩顫抖着舉手發問,園長好聲好氣送走了河狸,轉身面向遊樂園的員工們時又變得兇神惡煞起來,聽了藍芩的發問,他邪氣地哂笑一番:“看見剛才‘巡邏者’把人送回該去的園區了吧?如果你是兇手他們也會這麼做,不過,不會再吐出來了而已。”
藍芩面龐“刷”一下白到了底,血色瞬間褪去的女孩蠟黃的面容看得人心驚肉跳,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經曆,藍芩趕緊低下頭去。
“我告訴你們,如果再有人想要翻越栅欄離開遊樂園被我發現,下場你們是知道的。”園長最後一次告誡衆人,說完便晃着酒瓶子離去。
“『拟态表演協會』到底是什麼東西?”孔蔓生湊了過來,徐非弋低頭沉思片刻,“如果是拟态也就說得通了,剛才不是有人說它們是大人物嘛,那麼所謂的『拟态表演協會』大概就是這樣的動物表演人類的組織。”
“為什麼動物要表演人類?”孔蔓生難以理解,“而且,連智商不需要拟态嗎?”剛才那群河狸表現出來的樣子可不算太聰明。
“不是拟态智商,恐怕是有什麼限制,比如,在動物拟态為人類時不能露出身為人類的一面。”徐非弋托着下巴,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你們算是把園長得罪得結結實實了。”巴澤神情漠然。剛才他在一旁看着不出聲,等到人群散去後他突然對孔蔓生和徐非弋道。
“我們得罪他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但他好像也并沒有懲罰我們呢,難道園長其實是個口是心非的好人,是他不願意嗎?”孔蔓生回嗆道。
“哼,希望你死的時候嘴也能這麼硬。”巴澤冷笑,在他看來應該給孔蔓生單獨開一個鴨子園區,全身上下隻有嘴最硬。
等到巴澤走遠,徐非弋才從他的背影上收回視線。“怎麼了?”孔蔓生問。
“沒,你有沒有覺得,這個巴澤對我們的惡意似乎是一陣一陣的。”巴澤好像盼着他們死,但又有時候忍不住出言提示。
“什麼提示?”為什麼孔蔓生聽不出來巴澤給了他們任何提示。
孔蔓生說得沒錯,除了那天晚上的牛頭怪和啄木鳥怪,明明後續他們也在不斷挑釁,但園長似乎再也沒有辦法懲治他們了。
“我想,大概是因為我們以前不在正确的園區之中,不受《錄取通知書》的保護。”
“但剛才海狸沒有把我們六人送走,說明園長給我們的身份是正确的,也即是說園長也不能越過規則,我們已經發現了《錄取通知書》的事,即便他再也不情願他也必須給我們正确的動物牌。”
“所以?”孔蔓生皺眉。
“所以接下來他要對付我們,就一定是運用規則。”徐非弋冷冷地說道,之後園長不管對他們做出什麼奇怪的舉動,想必都會與規則有關了。
“食物!”孔蔓生如夢初醒,吃到不喜歡的食物會比吃到喜歡的食物低等,如果園長清楚他們所有人喜歡與不喜歡的食物,就可以利用這一點将他們逐個擊殺。
孔蔓生:“看來園長的帳篷很有必要再進去一次。”
“此外,我們得弄清楚夏池和那些奇怪的氣球之間的聯系。”對于夏池這個人,徐非弋總有一種非常不好的直覺,好像有什麼很重要的東西被他們漏了過去。
有《錄取通知書》在手,孔蔓生理直氣壯地拒絕了園長要求他選食材的要求,而八點的廣播想起後,孔蔓生和徐非弋分别躲到了棕熊園區中無人的角落,八點過幾分鐘時,孔蔓生聽到了熟悉的啜泣聲。
是桑榆!
同時聽到的還有徐非弋,他從一堆舊物後面冒出頭來:“我們得去救她!”他眼神急迫少有的不淡定。
孔蔓生覺得他瘋了,因為徐非弋真的在把壓住手腳的重物挪開準備沖出去。“我去,我沒有吃那些食物。”他站了出來,他示意徐非弋繼續藏好,自己掀開了簾子。
同死是規則發動的,但不管怎麼樣他都要試一試。
外面好幾個面生的小演員們神經錯亂一般對着空氣扯開嘴傻笑,眼神卻空洞得如同被攝走了靈魂,孔蔓生見過他們的表情,就在第二夜同死的那些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