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鐵皮人?”想起之前看到的場景,孔蔓生蹙起眉頭,總不會這麼巧昨夜同死的小演員都變成了鐵皮人,今天淩晨來送貨的人也變成了鐵皮人吧?
鐵皮人掏出罐子放在兩隻手掌中間,合掌的刹那一道電流閃過,罐子“咕嘟咕嘟”冒氣了氣泡,三人迅速捂住口鼻,眨眼間遊樂園内陷入了深度沉睡之中,連偶爾發出振鳴的蟲聲也聽不見了。
意識到氣體可能有催眠作用,孔蔓生用打濕的布片捂住口鼻大氣也不敢出,他調整呼吸盡量緩慢吸氣,以阻止鐵罐中的氣體侵蝕意識。鐵皮人見放倒了整個遊樂園,又把罐子裝回胸腔裡,開着車駛向紫綠帳篷處。
“又是朗姆酒最多?”孔蔓生看着搬下來的一隻隻木箱,尤其是後面幾隻明顯能聽到瓶瓶罐罐碰撞的叮當聲。這個遊樂園中有這麼多人愛喝朗姆酒嗎,除了園長,孔蔓生并沒有發現還有誰一天到晚挂着個酒壺到處溜達。
木箱堆在帳篷門口還沒有分揀,食材區的員工也睡着了,鐵皮人卸完貨就蹦上車慢悠悠駛出了大門,他隻負責送貨,貨送到了任務也就完成了,至于其他的那就不歸他管了。
這也就給了孔蔓生他們可乘之機,等到車輛尾燈徹底消失在視線内,孔蔓生挨個撬開了裝着食材的箱子。
寫着藍海魚的箱子中整齊地碼放着一條條劉呱唧曾吃過的那種半透明的魚幹,甜蜂巢中真的是蜂巢,隻是裡面還有白白胖胖的蜂蛹在蠕動。孔蔓生又依次打開了榛橡果和朗姆酒,大顆的堅果和棕色酒瓶也同藍海魚一樣裝填得密密實實。
但有個箱子裡的東西卻讓孔蔓生倒吸一口涼氣,一塊塊新鮮的紅色肉塊堆疊在一起,馬燈照過還能清楚地看到剛處理完帶着一絲煙熏氣息的肉塊上紋理分明的結構。孔蔓生太熟悉這種味道了,畢竟他曾連着吃了兩天。
這個箱子上沒有字,無法分别裡面裝的到底是什麼。
徐非弋掀開另一個沒字的蓋子,淡黃色仿佛拌了咖喱的肉碎被捏成一團團的形狀,挨個塞滿了箱子的每個角落。而風幹心中裝的是他們以為的白蘋果,白蘋果中則是切成薄片的凍幹不明食材。
除了紅肉糜和黃松雞,所有的食材都與名稱已經一一對應了。
清晨,食材區的員工伸了伸懶腰,一個哈欠還卡在上颚,他驚訝地發現今天需要售出的食材已經分門别類在架子上放置好了。
“我是什麼時候放的?”他自己也糊塗了,一張臉上全是疑惑的神色。
目送園長前往阿金加諾團(海豚園區),孔蔓生和徐非弋四下環顧确定沒人注意,一撩簾子混進了灰帳篷之中。
帳篷裡的陳設一切還是老樣子,唯獨在折疊單人床的床頭多了一個櫃子,櫃門上還故弄玄虛地挂上了一把紋樣精緻的黃銅大鎖,生怕旁人看不出來這裡面裝了重要的東西。
“哦豁,打不開。”徐非弋無奈地聳肩。
“其實,我有鑰匙。”孔蔓生變戲法一樣從口袋中掏出了一把比手掌還長一點的黃銅鑰匙,一看就和鎖淵源匪淺。“昨夜那個被我救了的鐵皮人在昏過去之前塞給我的。”孔蔓生不知道那人為什麼要塞給自己一把鑰匙,并且等他們從食材區回來後原本被他放在棕熊園區帳篷裡的那名小演員也失去了蹤影。
“他為什麼要幫我呢?”
“也不一定是要幫你,說不定是想害你呢。”徐非弋打斷他的猜想,用胯骨軸想也知道園長故意把箱子放在這裡就是為了引誘他們打開的,隻要孔蔓生的鑰匙插進鎖裡轉動一下,說不定本來應該在海豚園區的園長就會從帳篷外殺進來。
現在的問題是,明知道箱子裡有可能獲得食材順序的線索,他們也沒辦法打開了。“倒也不用那麼悲觀,或許,讓他親自打開也是可以的。”徐非弋盯着箱子,上擡的眼尾劃出一道跳躍的弧線。
曾涵沒想到園長真的會來海豚園區,盼星星盼月亮總算把人給盼來了,園長一出現曾涵就腆着臉迎了上去,對于自己淪落到其他園區做普通表演者,曾涵始終沒有接受這個對他而言十分悲慘的現實。
園長隻瞭了他一眼就轉向團長卡布,“你們今天的表演準備得怎麼樣,不會出什麼問題吧?”卡布點點頭:“我們已經認真訓練過新來的成員了,相信他會為觀衆獻上一場精彩的演出。”說着他望向了曾涵。
“我?”曾涵莫名其妙,他什麼時候被訓練過?難不成今天需要他第一個表演?葉軒面露不忍,他走到曾涵旁邊:“你快去準備吧,千萬記得到了水裡要及時換氣,不然到時候你就……算了算不說了,多說無益。”
曾涵:“不是,你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