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螞蟻即将要碰到他的嘴唇時,穿山甲們忽然退到一邊列成一排,為首的穿山甲跟園長在嘀嘀咕咕說些什麼其他人聽不懂的話,随後園長用一副很遺憾但是恭喜的口吻對孔蔓生二人說道:“祝賀你們,被‘巡邏者’大人們選中,現在即可前往『拟态表演協會』,學習新的技能了。”
孔蔓生看看園長又看看“巡邏者”,他沒想到兩人誤打誤撞竟然成功了,這就滿意了?“巡邏者”也真是不挑。
本以為『拟态表演協會』會是某種類似于表演學校或者教育機構的地方,沒想到出現在兩人面前的竟然是一座巨大的城市。城中車水馬龍人來人往,吉蔔賽遊樂園駐紮的那種郊區跟這裡根本不能同日而語。
“所以這裡才是城市?”孔蔓生發出詫異的疑問,徐非弋雖然不怎麼說話,但很顯然他的疑惑不會比孔蔓生少。
兩隻挽着翅膀的鴨子挎着購物袋搖搖晃晃從孔蔓生身邊走過,購物袋撞到了孔蔓生把他推得一趔趄,那隻鴨子回頭本想道歉,一看到孔蔓生的模樣就高高揚起頭顱“嘎”了一聲,轉身和另一隻遠去。
大路上到處都是行走的動物,有的夾着公文包行色匆匆,有的推着嬰兒車時不時跟裡面躺着的幼崽互動,有的正在吆喝推銷産品,還有的優雅地坐在露天花園中吃着精緻的點心。總之,一路過來他們沒有看到一個人類。
隻不過肉食動物的比例顯而易見的少,或許是它們的活動範圍更趨于狹窄,這一路上孔蔓生見到的都是各種各樣的素食動物。
穿山甲們還在招手,孔蔓生和徐非弋隻能跟上,到了一棟大樓之前,“巡邏者”與前台又叽裡呱啦說了一大堆,前台是隻長耳兔子,它點點頭,身後的門裡面走出一隻高大壯的灰底黑花紋兔子,把兩人帶到了一個房間裡。
房間中央一池熱情騰騰的水正在微微翻滾,把整個房間蒸騰得霧氣彌漫,黑紋兔子把人帶到後就自行離開,孔蔓生聽到了落鎖的聲音。
“這是……讓我們倆洗澡?”孔蔓生試着摸了下水溫,有一點燙但尚能接受。
“恐怕是這個意思。”徐非弋指了指池邊櫃子上放着的兩套卡通連體服,很顯然是為他們準備的。
一連數天待在遊樂園裡有沒有洗漱設備,孔蔓生早就想好好的洗個澡放松放松,隻是一想到要和徐非弋坦誠相待就有點莫名的難為情——他姑且把這種難以描述的情緒稱作為難為情吧。
可徐非弋卻早就褪去了衣衫跳進池子裡,“怕什麼,來呀小孔哥,我又不是第一次看你洗澡了。”孔蔓生想起在《黑色向日葵》中自己去接劉玉被濺了一身血,他在浴室洗澡時徐非弋也是站在外邊光明正大地看着,想到這裡心中那一點扭捏的情緒就煙消雲散。
何況這裡霧氣這麼重,哪怕泡在一個池子裡連人都看不見,他泡進水裡,被微燙的溫水泡得一激靈,發出一聲舒服的喟歎。
“你說,他們這是讓我們又洗澡又換衣服的,學個表演還要焚香沐浴,我怎麼覺得……”孔蔓生一直在自顧自說着話,他忽然發現徐非弋始終沒有出聲。
“老徐?”孔蔓生對着彌漫的霧氣輕喊了一聲,但四處煙霧缭繞,根本沒人回應他。
孔蔓生立馬站了起來,他在水池中找來找去,原先徐非弋坐着的那個位置已經空無一人。一瞬間心中警戒的鈴聲幾乎炸響到了頂點,他一個翻身就跳出池子,房間裡隻有一個水池和放衣服的櫃子,徐非弋也不在岸上。
“老徐,徐非弋!”孔蔓生大聲喊了起來,他甚至顧不上披一件衣服,支棱起長腿就在岸上狂跑起來。房間不大,就算霧氣遮蔽了視線,孔蔓生三兩步也跑完了整個房間,徐非弋依然沒有蹤迹。
他試着去推門,紋絲不動的門闆顯示他聽到的那聲落鎖不是錯覺,沒有人離開過這裡。孔蔓生蹲下身沿着房間牆角線摸索起來,但轉完四條邊都是嚴絲合縫沒有摸出有什麼地方疑似有暗門。
孔蔓生直起身,如果徐非弋不會突然長出翅膀飛上天花闆的話,那隻可能在一個地方了。孔蔓生慢慢下水,迷蒙的霧氣中他憋了一口氣一頭紮進水裡,才剛潛下去就有隻手朝他伸來。
孔蔓生本想捏住對方腕部順勢制服那人,等把人大力拉到跟前才發現竟然是憑空消失的徐非弋。他慢慢搖着頭,指了指自己背後,原先他坐的那個位置比其地方水更深,孔蔓生目測一眼,要是他站過去應該會沒過頭頂,而在水池的側面,一個布滿鐵絲網半米見方的出水口正吞吐着流動的溫水。
水下視野清晰不受水蒸氣影響,他環視一周才發覺這個池子并那種普通大澡堂子裡的浴池,反而更像是一座倒過來的水下建築。
“身材不錯啊小孔哥,”冒出水面徐非弋第一句話就讓孔蔓生想揍他,“寬肩窄腰還有腹肌,唉這個副本裡的食物奇奇怪怪的我又不敢多吃,怪不得前兩天量腰圍都細了2cm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