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他還狀似無意地往水下瞟了一眼,那個位置一路往下正好是孔蔓生腰際。被水蒸得滾燙的血液瞬間湧上了孔蔓生白皙到透出微藍肌膚底色的臉,不知是水更燙還是孔蔓生的臉更燙,一時間他都忘了怼徐非弋。
換好衣服的兩人活像兩隻毛茸茸的兔子,不一會兒房門就自動打開,孔蔓生往房間四角瞥了一眼,看來他們進來以後的一舉一動都是被随時監控着的,就是不知道監控背後到底是人還是動物。
穿山甲沒有再出現,之前領路的那隻黑紋兔子早早在門口等着,見兩人走出門隻是偏了偏頭,示意二人跟上。孔蔓生和徐非弋不明所以,但還是跟着大兔子一起上到了另外一層。
進去後孔蔓生又傻眼了,這一次不是洗澡的池子,而是各式各樣模樣古怪的像健身器材一樣的東西。一台隻到孔蔓生小腿高的“跑步機”上有個女孩正在四腳着地奮力地奔跑,她臉上身上布滿了汗水,連跑帶都因濡濕而開始打滑,但她似乎并不打算停下來。
其他器材上也有不少人在鍛煉,隻不過這種鍛煉強度似乎讓人很吃不消,一個兩個都累得氣喘籲籲說不上話。
大兔子“吱吱吱”叫了起來,示意他們倆也上器材開始鍛煉,雖然聽不懂它在說什麼,但兩人都從它一眨不眨的眼睛中看出了不滿地催促。孔蔓生擡腳正要跨上跑步機,徐非弋卻蹲下身前肢着地像兔子一樣蹦了上去,大兔子見他的動作靈活很是滿意,轉頭又看向一動不動的孔蔓生。
有樣學樣,孔蔓生也蹲下學着徐非弋的樣子跳上了跑步機,剛踏上跑帶機器便自行運轉起來。大兔子很滿意地巡視一圈,走到舉重器械旁邊,一個已經累到極限的男生晃了兩下直接摔了下來,他躺到地上就開始瘋狂抽搐,其他正在運動的人都是一怔,繼而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跑步機上的女孩因走神腳下一滑,她吓得趕緊扒拉住機器重新穩住自己,繼續在跑帶上猛奔,一時間整個房間中氣氛極度壓抑。孔蔓生和徐非弋一邊蹲着小跑一邊注視着大兔子,隻見他從鼻孔中重重地噴出一個“哼”的音節,伸手把腳邊因肌肉痙攣而抽搐不已的男孩拖去了門邊。
臨走它還不忘回頭警告所有人不能偷懶,等大兔子走後所有人的動作都明顯慢了下來,但沒有一個人敢停下。
跑步機上的女孩先開口:“你們是新來的嗎?”
孔蔓生與徐非弋對視一眼,對女孩道:“是啊,這是什麼地方,我們為什麼要在這裡鍛煉?『拟态表演協會』又在哪裡?”他一口氣問了好幾個問題,生怕待會兒大兔子忽然出現就沒時間了。
被問到的女孩肉眼可見的一震,“這座城就是『拟态表演協會』,這裡是兔子的健身房,我們都是來這裡學表演的。”
“表演什麼?跑步?”孔蔓生不解。
女孩不再回答,她隻專注于自己的腳下,生怕再次被絆倒,大約又跑了一刻鐘,所有器材依次停了下來。累癱了的衆人全都倒地平躺不想動彈,才剛上器械的孔蔓生和徐非弋尚且不覺得吃力,但其他人已經累得說不出話來了。
“我有這個榮幸知道你的芳名嗎?”徐非弋走到女孩身邊,和顔悅色地朝她微笑。
不得不說他這張臉太具有欺騙性,要不是孔蔓生見過這人偷電瓶車被拘留的樣子,保不齊也要被他騙得不要不要。
女孩雙眼眨巴兩下,有點害羞道:“我、我叫小美。”
“小美,你們都來了多久了?”徐非弋繼續問,“這是每天都要鍛煉嗎,一天必須鍛煉多久?”
小美點點頭:“是啊,每天上午下午都要鍛煉,每次鍛煉兩個小時,中間不能停。我來了一周了,其他人就不知道了。”
徐非弋望向房内的其他人,他們雖然都豎着耳朵傾聽,但并沒有接話的意思。
“剛剛被帶走的人,去了哪裡?”徐非弋話音剛落,房間就變得空氣凝固一般的死寂,連先前聽他們說話的人都趕緊轉過臉去,恨不能自己壓根兒沒聽過這個話題。
小美也因為緊張而變得結結巴巴:“這、這你們就别問了,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