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兔子一時間有些發怔,但孔蔓生不僅沒有放開的意圖反而靠得更緊了,在大兔子微妙的眼神中孔蔓生露出一抹敷衍的笑意,他靠近徐非弋的耳邊:“待會兒你最好說清楚昨晚你去哪兒了。”
昨晚熄燈以後孔蔓生聽到極其輕微的鎖頭彈簧滑動的聲音,盡管隔壁籠子裡的動作再輕,他也意識到了趁着黑燈瞎火之際,徐非弋偷溜出了這個飼養場。
孔蔓生直視着徐非弋,眼神裡全都是“隻要你敢敷衍了事我就敢把兔子們全叫來當面對質”的淡淡威脅。
“哎呀,你怎麼占人家便宜。”徐非弋突然捂着臉跳開好幾步遠。
“顧左右而言他是沒用的。”孔蔓生早看透了他的伎倆。
“你……”徐非弋卻仍是含羞帶怯,“你不會不知道一隻兔子趴在另一隻兔子背上是在幹什麼吧?”
孔蔓生:“……”謝謝,我不想秒懂。
今天沒有洗浴,他們被直接趕上了跑步機,兩個小時跑完孔蔓生肢體酸痛得不像長在自己身上,半蹲半跳得姿勢本就折磨人,還要在不斷轉動的跑帶上奔跑,簡直要了他的老命。
一場鍛煉下來孔蔓生和徐非弋早已脫力,大兔子又把他們帶回了昨天那個草場,任由他們自己找食物吃。
接連兩天吃的都是一點葷腥也沒有的青草,孔蔓生餓得面有菜色,徐非弋卻毫不在意,他隻是專注地趴在地面上不斷找着什麼,模樣很是入神。
“你以前經曆過的所有遊戲副本中,哪一場的夥食最差?”孔蔓生隻能沒話找話同徐非弋搭腔,以緩解胃中不斷上湧的反酸。
“最差啊,”徐非弋想了想,眼睛斜向右上方,“你不會想知道的,總之能通關都出乎我們自己的意料。”
孔蔓生皺眉,“總不至于吃……”
“噓。”徐非弋忽然豎起食指,他拉過孔蔓生的手,在他掌心放下一把葉面裂成三瓣造型的野草,“加餐,别讓其他人知道。”說完還眨了眨眼睛。
孔蔓生看着手中小小一把苜蓿草,這家夥找了一上午就為了找這幾根草?但見對方眼神十分認真,他隻好從善如流将手裡的草算吞下去。
苜蓿草的味道算不得好,有股野草特有的酸澀味,但勝在柔軟,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吃完好像真的沒那麼饑餓了。
或許是昨天半夜舉行的角鬥不夠盡興,今天下午沒有安排他們跑步鍛煉,而是直接将所有出來放風的人全都拉到了角鬥場。
昨天那個偷襲成功的白毛巨狼的寵物也在,但今天他的主人換成了大象,看來昨天他的表現讓很多在場的動物都很滿意,無論食葷還是食素。
今天的主持人依舊是白尾長尾猴,比起昨天的低調黑色西服,今天它換了一身更華麗的服裝,一上場就引起了全場的歡呼。
不少食草動物喊得比食肉動物更起勁,今天被挑選時徐非弋可能是餓昏了頭,竟然在動物們前來圍觀的時候緊張地發出了一聲“叽”的叫聲,果然他立馬被一隻灰白色的小倉鼠看中,成為了它的寵物。
而孔蔓生的主人依舊是昨天那隻兔子,它似乎對孔蔓生很滿意,還沒有開始進行挑選它就指名道姓要讓孔蔓生做自己的寵物。
要是放在平時他一定會感謝這隻大兔子對自己的深情厚誼,但此時此刻孔蔓生隻剩下憂愁,誰都知道被肉食動物選中存活率更高,而那些昨天還跟他一個戰壕的隊友今天都轉投了食肉動物的懷抱。
然而他此刻沒有更多的心思擔心自己,因為徐非弋的小倉鼠主人被一隻花豹選中了。小倉鼠跳得比花豹還兇,它龇牙咧嘴做出一個個的威脅動作,花豹也不甘示弱回敬了一個兇狠地咧嘴,場上氣氛一下子被兩隻體型和實力差距都相當巨大的動物給點燃了起來。
“徐非弋!”孔蔓生站了起來,對方隻丢給他一個take easy的眼神就輕輕松松下場去了,仿佛一點也不在乎另外一邊出場對手個頭比他還高,噸位也足足大了一個百位數。
對于滿場的“噓”聲徐非弋一點都不怵,他甚至熱情地朝着所有動物和它們的寵物歡快地揮手,好像他不是要參加生死決鬥,而是一場充分展示自己魅力的個人秀。
隔着八排座位,徐非弋吻了吻自己的指尖,對看台上嘴角都繃成“一”字的孔蔓生吹了過去。他嘴角彎出一道愉悅的弧度,眼神卻不像是要被迫送死,相反,他比那個身高體型全面碾壓他的對手更像一個狩獵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