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技能很快就要失效,她才不會和這種蠢材合作。“X!”髒話從這張擁有水潤清淡的乖乖女顔嘴裡說出來的時候,竟然有一種詭異的不違和感。
桑榆無心戀戰,她揚起手中的薄油紙似的鐵片一下就劃開了帳篷頂,彈出一根絲刃搭上房梁就準備走,但夏池哪裡能讓她逃了,反手就抛出兩個泛着彩色油膜的氣泡朝着桑榆後背撞去。
氣泡黏上了桑榆的鞋底,這些氣泡仿佛有自主意識一般貼上物體就開始吞噬,很快就包住了桑榆的下肢。桑榆咬了咬牙卻不敢還擊,以她現在能維持技能的強度與時間實在是很難再分出哪怕頭發絲粗細的絲刃了,除非解除連接在帳篷頂端的那部分。
但她現在已經離地至少十多米高,如果松開掉下來也隻有死路一條。正當她不知道該怎麼辦時腳上猝然一輕,原本已經吞到腰部的氣泡“啪”一聲炸裂,桑榆低頭,葉賽妮正擡起袖箭朝她射擊。
葉賽妮本不是要救她,隻是恰好桑榆上升的速度過快,她的箭偏了一點反而幫桑榆解除了危機。
為葉軒報仇的心已經吞噬了這個女孩子的理智,一切與葉軒産生過聯系的人在她看來都是她要除掉的人。被這樣的葉賽妮注視着的桑榆竟然産生了一絲荒謬的畏懼感,就真像隐藏在草叢中的蟒蛇,專注而持久地盯着獵物,一動不動,絕不放過。
她摸了摸脖子上浸出了細密冷汗,在葉賽妮再度擡起袖箭時桑榆飛一樣從劃破的頂棚中翻出,身後破空而來的箭矢堪堪擦過她的長發,釘在了桑榆連接絲刃的橫梁上。
夏池鼓着掌站了起來,他欣賞地看着葉賽妮:“我很佩服你的決心,不如我們合……”“作”字尚未說完一道冷箭就已經出現在他的面門,夏池幾乎是麻着臉慌亂地連放了三個氣泡,才在半空中截住了這隻射向自己的袖箭。
“就是你!”葉賽妮笃定地指着夏池,“是你害死了葉軒!”
夏池臉上浮現出莫名其妙的神色,但很快他就反應過來,一定是徐非弋那家夥跟葉賽妮灌輸了什麼奇怪的觀念。
“不要聽其他的人胡說,我和葉軒是很好的朋友。”夏池試圖跟葉賽妮套近乎,誰料葉賽妮根本不吃他這套。
“如果你們真的是朋友,那你一定知道葉軒跟我說過,他的老大叫莊毅吧?”葉賽妮寒着一張臉,“莊毅說過,他還有一張置換卡。”
“X你X的徐非弋,老子沒有這麼說過!”屏幕外莊毅差點從沙發上跳了起來,他氣急敗壞地掏出電話開始狂按屏幕,電話“嘟”了一聲後就傳來“您撥叫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的提示音。
對方拒接了他的電話,并且不管莊毅怎麼試圖聯系,都石沉大海。
他頹喪地坐回了沙發裡,用膝蓋撐着手揪住自己額前的碎發,“不會的,不會的。”陷入嚴重焦慮的莊大部長睜大眼睛喃喃自語。
徐非弋玩的一手好心理攻勢,借由一個NPC之口說出這種半真半假的消息,不僅身在遊戲中的夏池會開始懷疑自己會不會變成下一個葉軒,遊戲外的其他玩家也開始懷疑夢染笙歌之前放出了那麼大的風聲給曾涵造勢,其實是為了騙他們手中的散盤。
曾涵失敗了,莊毅還願意賠償其他玩家的損失,這是多麼圈粉的行為,但如果玩家們都知道了其實莊毅一開始就是押寶的夏池,那口風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最重要的是,夏池确實是自己的人,但葉軒真不是,他是那個人的人,也隻有那個人,才會輕易地使用價值連城的置換卡。
“你說什麼?”夏池的嘴角徐徐墜下,“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夏池果然開始質疑,“你聽誰說的。”
葉賽妮卻不再言語,夏池的表現坐實了徐非弋的話。葉軒死的那個晚上,傷心欲絕的葉賽妮抱着他冰涼的身體哭得天崩地裂,是徐非弋走到她身邊在她耳側低語:“葉軒死于一種叫作置換卡的東西,有人用自己跟他換了生命,等那個占據了葉軒身體的人離開後,他就會徹底死去。”
“置換卡?”葉賽妮擡起朦胧的淚眼,“那是什麼?”
NPC不可能會知道玩家擁有的道具,徐非弋也不打算隐瞞,“葉軒和夏池都是一個叫莊毅的人的手下,葉軒和夏池中他隻打算讓一個人活,莊毅選擇了夏池,而且這件事夏池也知道。”
“不過他會裝作不知道,并且還會表現得很無辜,甚至是質疑這件事的真實性,你明白了嗎?”
徐非弋的嗓音低沉而有磁性,他故意放慢語速說話時有種讓人不自覺沉迷的旖旎,“所以你隻需要告訴夏池,莊毅還有一張置換卡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