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小厮一嗓子吼了出來,有了第一聲後陳苓宜和她的婢女也前後腳跟着大叫起來。
“這、這是什麼?”小厮吓得魂不附體,指着姚媣施的腿哆哆嗦嗦。
“說吧,真的四小姐去哪裡了?”徐非弋靠近姚媣施的婢女,她早已被吓得六神無主,既不敢看自己的主人也不敢看徐非弋。
“小、小姐她……”
“你這麼害怕它,看來你知道它是什麼東西。”
徐非弋居高臨下看着慌了神的婢女,“你不說也可以,那就隻能把你們關在一起了,誰讓你們主仆情深呢。”
“不、不要。”婢女吓得撲到徐非弋跟前,“我說,我說。”
“小姐、小姐她早就已經離開宅子了,這是她找的一位術士為她做的身體,就是為了瞞住所有人。”婢女磕頭如搗蒜。
起初她也對着一個會動的假人心生畏懼,但随着慢慢接觸發現這個“假小姐”隻是遲鈍些不愛見人,并沒有什麼其他的問題,漸漸的她的心也就放了下來。
直到家中開始出現異象,婢女本來也沒有把這些怪事同假姚媣施聯系起來,還是在某一天她循例給假人帶來了術士準備的藥丸,卻看見姚媣施從池塘裡撈出一條魚,藏進了裙擺下面。
到了夜裡,婢女伺候假小姐睡下後正準備靠在床頭邊的矮榻上休息,目光卻瞥到床底一團模模糊糊的東西。她不明所以掀開床簾,差點叫出了聲。
床底下是一條已經死去多時且并不完整的魚,它争着死不瞑目的圓眼睛的腦袋在黑黢黢的床底下,正與女婢互相對視。
“那條魚隻有頭沒有身子,而且内髒還連在頭上,就是魚骨和肉都不見了。”想起那一夜看見的東西,婢女直打寒顫。
從那以後宅子裡經常死貓死狗死魚,而且隻要她在假小姐床下發現了那些活物的殘渣,第二天的假姚媣施必定會容光煥發。
“第一次那個石龛出現,其實是小姐發現的。她在撈魚,然後發現了魚池中央有一座石龛。”隻不過假姚媣施并不驚慌失措,反而露出一抹滲人的微笑,仿佛她等這個東西等了很久似的。
陳苓宜:“真小姐呢?”
婢女:“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她哭腔之下是深深的恐懼,這些天假姚媣施的胃口是越來越大,隻怕過不了幾天它就不滿足于阿貓阿狗阿魚,而把目标投向自己了。
想起一天夜裡她驚醒時床上的那玩意兒正睜着眼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夜色掩映下婢女幾乎心髒滞了一瞬,然後是瘋狂的長久的狂跳,像是要跳出胸腔一樣。
假姚媣施聽着他們對話,時不時偏過頭來試圖理解他們說的内容,這副似人非人的做派看得在場所有人渾身不自在。
“去把大少爺喊來。”徐非弋吩咐小厮,又命令一群下人把房間團團圍住,絕對不許任何人随意進出。
四小姐的房中一會兒鬧一會靜的,不明所以的下人們議論紛紛,徐非弋卻當沒聽見。還有一個比他更沉得住氣的,就算聽說了四姐身子不适也始終沒有露面——姚芝珺也同樣日日困在房中,不舍晝夜。
“可是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啊?”陳苓宜摸了摸手臂,上面都是雞皮疙瘩。
徐非弋卻知道那是什麼,放在現實世界裡這就是用來培植菌菇的培養基,怪不得“姚媣施”身上都是陳舊的孢子粉塵味。
……
匣子中放的是一個U盤,孔蔓生借來一台電腦,文件中隻有一個視頻,打開後全是雪花點,三十五秒後才出現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