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狂吸一口氣坐了起來,身旁的姚苒詩見他沒事就招呼姚芷君過來。鏡子,玫瑰花貼紙,複古的大床,這裡是現實世界。驚訝于自己為什麼突然回來的孔蔓生用力掐了掐自己的大腿,“是真的,我們回來了。”姚苒詩道。
“那姚夙宇呢?”
“已經送醫院了,萬幸,保住了命。”在等待孔蔓生醒來的這段時間裡天上的烏雲早已散去,大霧也退卻不見,姚清岩便和姚夙恒一起把弟弟趕忙送到了醫院搶救,姚夙宇已經脫離危險。
“對了,你們是怎麼回來的?”
孔蔓生被扔進水裡後姚家的一衆家仆突然發難,指責姚苒詩和姚芷君是被邪祟上了身,還燒了符水非要給兩人灌下。被灌到不省人事的姚氏姐妹一醒來就已經躺在自己房間裡了。
冷靜下來的孔蔓生忽然覺得,或許姚珈絡已經知道了自己并不是他的妻子,不知為何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就好像那天晚上他們兩人的對話,都隻是姚珈絡為了确認妻子已經不在了的試探。
到底是哪裡不對,是哪裡出了纰漏?對了,是選的那隻胸針,在他挑選了天使珍珠胸針後姚珈絡忽然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是了,按陳令儀不嗜奢華的作風,她怎麼會選其中看上去就價值不菲的古董珠寶胸針呢,明明那兩頂軟帽要便宜得多。
但即便如此,他還是願意把他送回現世中來,并沒有任由孔蔓生滞留在那個戰火紛飛的年代。
是因為這張臉嗎?看着反光的玻璃上陳令儀那張秀氣中帶着英氣的面龐,因為得不到愛所以追逐愛,才愛屋及烏至此嗎?哪怕是換了内裡,隻有一張相同的皮囊,他也情願這樣付出?
究竟是什麼能讓你這樣的熱愛呢,姚珈絡?
沉默半晌,像是想到什麼,孔蔓生忽然對姚苒詩道:“我問你,姚家在從事現在的産業之前,是幹什麼的?”
姚苒詩怔了一下,“以前是……藥物相關。”
孔蔓生立即坐了起來,他穿上衣服就要出門,姚明苑不知從哪裡蹦了出來,指着孔蔓生的鼻子叫罵:“你不能離開這裡!”
孔蔓生冷哼:“我已經簽完了所有的協議,現在,我才是姚家大宅的主人,沒有人可以對我指手畫腳。”
按照張律師提供的地址孔蔓很快找到姚氏集團所在的寫字樓,上電梯時原本隻有他一個人乘坐的轎廂門忽然被一隻手扒住,随後走進來兩個西裝革履的男性一左一右站在他的兩邊,孔蔓生平視前方,卻從電梯的鏡面門上瞥見這兩個人正在有意無意地偷看着自己。
孔蔓生立馬警覺起來,他不動聲色往前走了幾步靠近門邊,要是身後兩人發難他随時就可以摁住警報鈴。可兩人并沒有異樣,到了指定樓層就下了電梯,隻留孔蔓生獨自上行。
來到姚氏集團所在的樓層,一切井然有序并不會因為姚廉去世而打亂節奏。孔蔓生走進辦公室的同時所有人同時擡起頭向他看來,那并不是對新領導到來好奇的打量,而是一種充滿鄙夷與不屑的輕哼。
角落裡有兩個人眉眼有些熟悉,孔蔓生悚然驚覺這兩個人正是與他同乘電梯的那兩人。忽視掉這些不善的目光,孔蔓生叫來一名主管,要求查姚氏集團名下的所有賬目。
主管很不服氣,但對上孔蔓生肅然的目光也隻敢撇撇嘴。
“真是一朝飛上枝頭做了鳳凰,一個小文員攀上少東家竟然一步步成了最大赢家,不得不說啊人比人氣死人哦。這些狐媚子手段學不來,學不來啊。”
“天知道少東家是不是真的就是她毒死的,好繼承這麼大一筆遺産。以前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不就是為了吸引别人的注意,這下可好,坐實黑寡婦了。”
“我聽說,她出軌了被三少爺發現了,生怕被報複才先下手為強的,聽說勾搭的就是六少爺。”
在這個世界中,陳令儀不是護士,而是姚氏企業中的一個小小的文員。孔蔓生聽到不少員工在小聲腹诽,但他不在乎。
如今的姚氏是一家投資公司,天知道姚廉從哪裡弄到的這麼多錢随随便便就可以拿出來到處投資,就仿佛銀行賬戶上那串數字會自己憑空增長一樣,取之不竭源源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