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管把賬目調了出來,他正要點擊操作卻被孔蔓生一把摁住:“不忙,我要看的是以前姚家做藥物相關時期的賬,我知道你這裡有。”主管的肉臉一顫,油膩的臉上冒出幾滴冷汗,他支支吾吾:“這、這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聽不懂就換個懂的人來,”孔蔓生随和一笑,“還有,你也不用幹了,收拾收拾滾蛋吧。”
主管徹底怒了,他指着孔蔓生的鼻子:“你怎麼敢,不過是個黑心腸的爛貨,你憑什麼開除我?”
“憑什麼?就憑從今天開始這家企業就改姓陳了。”孔蔓生垂下眸子輕蔑地看着他。
身邊有人趕緊跟上,就是再沒眼色如今也該看出來姚氏早已變了天了,“董事長,您有什麼吩咐?”
“我說了,以前的賬,拿出來。”孔蔓生面無表情地說,“還有,把那幾個搞雌競亂嚼舌根子的玩意兒開除,我的公司不需要這種東西。”
辦公室氛圍瞬間沉到了冰點,有人小聲啜泣,有人在咒罵,而孔蔓生充耳不聞。他走到陳令儀曾經的工位上,那裡沒人使用現在堆滿的雜物。孔蔓生拉開抽屜,隻有一張便簽紙還躺在裡面。
『令儀,下班後一起去吃飯吧.』
孔蔓生呆呆地看着上面的字迹,這張便簽紙,跟之前孔蔓生在積水世界撿到的那張紙條上的字迹别無二緻。孔蔓生連忙擡起頭在辦公室中掃視了一圈,想要從衆人的臉上看出端倪。
……
“還不跑,愣着幹什麼!”圍牆外突然冒出一個人頭,仔細一看,徐非弋發現那正是之前在藥堂外牆根下坐着的乞丐,伸入包袱的手瞬間就放了下來。
乞丐掏出一根吹火筒一樣的長竹棍對着觸須結成的網的一吹,奇怪的事發生了,被吹到的地方居然像雲一樣散開,露出了天空的底色。
華太守見有人壞了他的好事,氣的吹胡子瞪眼,他伸出的手立即變為一根軟彈的觸須,朝着乞丐刺去。
乞丐毫不畏懼,舉起吹火筒對着觸手一吹,還沒刺到他跟前觸須就仿佛被溶解一樣在空中一寸寸消失殆盡。
徐非弋抓住陳苓宜的後領一把往牆外甩去,陳苓宜自己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就摔得頭暈眼花,緊接着一聲輕響徐非弋也落到了她面前。
“這邊!”乞丐的吹火筒霎時又變成了一根拐杖,跑起來後徐非弋才發現他的一隻腳有些跛,哪怕步伐邁得很大也不沾地。
華太守沒有追出來,那些觸須好像碰到槍就萎縮了回去,外面依舊車水馬龍行人如織,絲毫沒有人在意發生了什麼。
“大俠貴姓?”徐非弋客氣地問。
“我不是什麼大俠,一個落魄的江湖瘸子罷了。”乞丐揮揮手,還是道:“我姓田,單名一個垤字。”
見徐非弋的目光落到自己的吹火筒上,田垤把棍子收到了身後,“這東西不是你們能用的,你最好不要打它的主意。”
自己的心思被猜透,徐非弋也隻得摸摸鼻子好聲好氣地笑了笑,“不管如何我們總歸是謝謝你,不過田壯士是為什麼剛好出現在院子外呢?”
聽出了他的不信任,田垤嗤之以鼻,“我那日看你眉心凝成一條血紅的細線,料定你近日會有危險,我本以為是你的妻子乃活死人之像,今日一見卻發現并非如此。”
見到陳苓宜的那一刻,田垤确認徐非弋身上凝成了索命線的死煞并非從她身上而來。
“你家中可有人之将死,或者說已經死了但看外表栩栩如生?”
“這麼說的話,确實有一個,是我妹妹。”
得知他說的這個妹妹就是姚媣施,田垤悚然:“這麼說,所謂的脫離肉體凡胎成仙竟然也是假的?”
“噓。”徐非弋微妙一笑,“欺君罔上的大罪,田壯士可不要聲張。”
田垤捂住自己的嘴,但仍是低聲:“你們也太膽大了,萬一帝王想要成仙之術,你姚家能交得上來嗎?”
徐非弋不語,目光卻透過重重人群望向遠處。雖在浒城,但兩人卻不能再返回姚家了,被抓住隻是早晚的問題,而至今華椮和姚青延都沒有來搜尋二人,無非是覺得他們不過是甕中之鼈罷了。
“荨城竟已變成了這樣……”聽了徐非弋的話,他搖頭微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