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人久久沒有上來,孔蔓生有些焦躁地來回踱着步。要是再過半個小時徐非弋仍未出現,他就決定下去找他。
“你不能下去,要是你也上來了呢?”顧以居然好心地勸慰孔蔓生。
孔蔓生:“你說誰上不來了?”
“事實擺在這兒,我承認徐非弋是個大佬,但是現在大佬下去了毫無音訊,你下去難道能比他更強?”這話聽着沒毛病,但在孔蔓生耳朵裡就不是滋味。
“我要是上不來了你們就自行離開,不用在原地等我們。這個沙漠隻有一條路可以走,如果我們仨能上得來自然會努力去追趕你們。”孔蔓生心意已決,顧以攔不住他。
順着人孔下來,撞入他眼中的是不同色調的灰色,孔蔓生皺起眉頭,地面上不管是活物還是景物都是五彩斑斓到恨不得把所有顔色都貼到自己身上,怎麼一到地下就開始走樸素的低飽和風格了,還是中性灰色系。
“這是……監獄?”眼前的景象讓孔蔓生忍不住詫異,沒想到儲油罐裡面不是空曠的空間,而是一間間被隔出來的牢房。并且在他擡頭的瞬間,來時的路沒了。
慌張隻是一瞬間的事,孔蔓生很快就鎮定了下來。他四下查看,發現在床鋪邊上一根不起眼的管道半埋在了牆體中,連接的位置從天花闆上來看,應該正好是馬桶之下的地漏處。
他還來不及多想,管道内就傳來了三聲敲擊聲。
有人!孔蔓生豎起了耳朵,然而三聲敲擊過後管道就再也沒有了聲音,對方也同樣謹慎,不敢暴露更多的信息。
“會是誰呢?”消失的人有兩個,一個是田落地,一個是徐非弋,這個敲擊管道的人,搞不好就是他們中的某一人。
想到這裡孔蔓生也回擊了三聲“??????”,沒想到很快對方就敲了四下回了過來。孔蔓生幾乎可以确定他大概率是個玩家了,這種有來有回的互動,普通NPC根本很難做到。它們大多更像是被設定路線的玩具人,按照既定的程序完成自己在副本中的任務,除非對面是某個關鍵NPC,可以同玩家互動的那種。
孔蔓生有些興奮,期待着對方還能給更多的互動,果然如他所期待,對方也在聽到回應後開始有節奏的地敲擊着管壁。
田落地一醒來就發現自己被丢在了一個廚房一樣地方,周圍是堆成山的沒有拔毛處理過的死雞。水槽中還有幾隻已近去過毛的,正攤開來直挺挺躺在槽底。
周圍沒有一個人,田落地本就小的膽子快要縮得跟杏仁核一般大小了。“小孔哥?大佬?雲姐?有沒有人啊,說句話啊?”回答他的是靜到可怕的寂靜。
廚房沒有門,隻有一扇窗戶。從窗戶向外看,田落地恍惚以為自己在天上。外面是密密實實的白雲,像雪團一樣把他簇擁住,并且還在不斷地向上盤桓。
“我不會要飛到外太空去了吧?”田落地欲哭無淚,偏巧這個時候水管裡傳來了三聲敲擊聲,煩悶不已的田落地氣鼓鼓地錘着水槽回了三聲。
過後,他忽然意識到,有人敲擊水管,是不是證明管道那頭是有人在的呢?他連忙趴到水槽上,期待着對方還能繼續敲擊管道給他回應。可是田落地等啊等,就是不見管道那頭的人再有動靜。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田落地咬咬牙也不管對面是不是自己的隊友,自己率先敲了四下,沒想到剛敲完對面立馬回了過來。
對面真的是人!田落地興奮得手舞足蹈,他試着對水槽管道說話,但聲音一旦進入管道中就會變得失真,他喊了好幾聲也不确定是否傳遞到了對方哪裡。
管道中一時沒了動靜,田落地等了很久,對方也沒有再給回應。先前的一點興奮都被沖淡得七七八八了,他頹然地靠着水槽坐了下來,伴着一堆還沒有被拔毛的雞。
廚房很小,除了一個水槽就隻有一個竈台,竈台上沒有鍋具,點火的開關也打不燃,窗戶兩側都是挂壁式的櫥櫃,櫥櫃裡整齊地疊放着樣式完全相同的餐盤,但不見筷子刀叉這些吃飯的用具。
“這裡的人吃飯都是靠舔的嗎?”田落地一個人默默吐着槽。
此時田落地還不知道隻有自己一人被怪影給弄失蹤了,他掙紮着站起來,一夜安眠醒來就發現自己出現在這種鬼地方,他下意識以為其他人也跟自己一樣被關在了其他小房間裡。
“對了!”腦中靈光一閃,他奔到水槽邊打開了水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