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還有第三個敵人?!監獄長,一個之前從未出現過的角色,根據老人的說法,監獄長的休息室就在最上層田落地曾經給雞拔毛的那個廚房旁邊。
“我去引開馬頭人,你去偷密碼。”孔蔓生放下了田落地,偷密碼這種事徐非弋來做再适合不過了,說不定以他的智力還能發現一些新線索。
不等徐非弋同意,孔蔓生就迎着鐵鍊聲跑去。神色複雜地望着孔蔓生遠去的背影,徐非弋沒有多說什麼,他轉向空空如也的監牢:“你說你能救他,最好是真的。”
馬頭人果然是成對出現的,但這也方便了孔蔓生,不用一會兒牽制這裡一會兒又阻攔那個。沒有看到另外兩人馬頭人并不疑惑,它們本來也打算逐個擊破,現在孔蔓生獨自一人送上門來當然是最好的。
他不及思考,下意識就往旁邊的走廊跑去,馬頭人也緊随其上,才跑了幾步孔蔓生就心道糟了,前面居然是一條死路。
兩側的牢門發出砰砰的撞擊聲,似乎是被關押在裡面的顔色開始興奮地看熱鬧。它們經年累月被困在這個鬼地方,忽然發現外界還有其他人膽敢反抗看守者,自己也跟着激動起來。
鼻腔中溫熱的液體倒流進了嘴裡,孔蔓生伸手擦了一下,手掌中全是那種黏糊糊的鉛灰色,不知道是田落地的還是自己的。
狹小的走廊雖然是死路,但也不便于馬頭人施展他們的飛鍊,于是乎就變成了三個人貼身肉搏。或者說,孔蔓生被兩個馬頭人單方面圍毆。
踢中小腹的那一腳幾乎将他的内髒都踹得翻了出來,但孔蔓生并沒有任由自己毫無抵抗地飛起,而是扒拉着牢門貼上去穩住了自己的身形。
馬頭人沒有表情的頭套上此刻也看起來有些無語了,為什麼這蟑螂這麼頑強,完全就跟打不死一樣,哪怕一次次被擊中,這蟲子就是搖搖晃晃又站了起來。
牢房的響動更加狂熱了,似乎孔蔓生堅強不屈感染了這些被關押的犯人,它們甚至為孔蔓生吹起了口哨。
這種騷動在馬頭人聽起來是不可饒恕的,它們猛烈地擊打着牢門,試圖讓犯人們安靜下來。
“肅靜!”
“保持安靜!”
兩個馬頭人一前一後吼了出來,剛吼出聲時還輕微有些震懾作用,意識到馬頭人隻能隔着牢房嚷嚷,監獄裡的犯人們叫喊得更加猖狂了。
“管不住它們了哦。”拉着破風箱一樣的嘶啞嗓音,孔蔓生也低低笑了起來。
馬頭人惱羞成怒,被犯人這樣挑戰權威,于它們而言是難以忍受的事。“住口,不許出聲!”馬頭人高喊,卻沒有注意孔蔓生早已不在眼皮子底下了。
“不能總是被你們追着打,我也得反擊的,是吧?”不知何時扒拉到了天花闆上的孔蔓生一把扯下了貼在天花闆上的白熾燈,整條走廊瞬間陷入黑暗。
馬頭人隻感覺有風向自己撲來,等到它們舉起手臂去防禦時才發現,這兩股風竟然是分開的。總不可能是孔蔓生忽然有絲分裂成了兩個完全一樣的個體吧,那其中一個必然是假的。
一旦産生了這種想法,馬頭人的懷疑就萦繞在心頭揮之不去了。到底哪個才是真的孔蔓生呢,它們拿不住,那就一起摁死吧。
纏繞在馬頭人周圍的風似乎吹得更加賣力了,黑暗中馬頭人互相看不到對方,但卻都同時舉起了手中的剔骨寒刀。
“是在找我嗎?我就在你們後面啊。”孔蔓生嘶啞的聲音從馬頭人身後傳來,兩人一驚,同時轉身朝着發出動靜的方向砍去。
其中一道風發出輕微的嗚咽聲,随後狂亂的鼓動就小了下去,以為砍中了孔蔓生的馬頭人正待要得意,卻忽然感覺到腿上一涼。
有什麼尖銳的東西正沿着它們的腳筋割開,戰鬥意識極強的馬頭人立即一擰身跳了起來避開貼地的陷阱,慌亂這個詞對它們而言還為之過早,孔蔓生也隻能在邊緣敲敲打打弄出一點小動靜來阻攔它們的腳步。
想通這一點後馬頭人肉眼可見的鎮定下來,就算走廊上已近是完全的黑暗,它們也沒有一點畏懼和退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