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小孔哥,你是看到了什麼東西嗎?”
回答他的是繪本,“對啊,我們看到了你的過往,你在救助一個失足掉進下陷阱的小女孩呢,她的指尖摳在井壁上,都摳得發白了。”
周子益是再也無法維持表面的鎮定了,他試圖将目光鎖定在繪本和孔蔓生身上,繪本有可能隻是在騙他,孔蔓生也未必真的看到了什麼。
但孔蔓生隻是看着他,一句話也不說,不管周子益怎麼試圖從他臉上看出一點迹象,孔蔓生就這麼維持着同一個表情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
“她的朋友好像都挺感謝你的呢。”繪本不知死活地又補上了一句,而這句話讓周子益維持的虛假從容徹底崩塌。
“你到底看到了什麼!”周子益的情緒有些失控,他沖上來揪住孔蔓生的衣領:“我問你,你X的到底看到了什麼?”
孔蔓生盯着他的雙眼一言不發,他揮了揮手示意繪本将内頁合起來。周子益本想奔過來自己看一眼内容,剛好繪本向中間收攏了起來,隻留給他一塊死闆的合頁。
孔蔓生不需要再确認繪本的内容是真是假了,不管繪本上畫的是不是真的,至少周子益的行為已經給了他答案。
周子益步步後退,費黎走到他身邊試圖扶住踉跄的同伴,卻被周子益厭惡地推開。他擡眸的瞬間離他最近的費黎也愣住了,這一刻,周子益臉上的表情跟在白沙漠的湖水邊時如出一轍。
……
“他們走了吧?”魏雪雲抱着雙腿坐在沙地上,田落地坐在她身邊,“是啊,走了呢。”
繪本最終被徐非弋用同樣的方式給輕松收拾掉了,然而沉默的氣氛卻在一行人中蔓延開來。因為繪本最後掙紮着展現到所有人面前的一頁,正是那塊閃着貝殼般耀眼光澤的薄片。
一個身強體壯的不像馬頭人也不是監獄長的高大人形,正拿着它把天空切開了一道漏光的口。
“……繪本裡記錄了什麼?”寡言了一路,費黎終于向孔蔓生問出了那個問題,“繪本說上面是一個掉進井裡的小姑娘,然後呢?”
孔蔓生不答,周子益低着頭,陰沉的面容埋在看不見的暗影裡,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費黎的問題正是其他人想問的,因為繪本消失後,孔蔓生就一直再也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就好像他天生不會說話一樣,沉默到令人發指。
“我要離開隊伍。”暗影裡的周子益忽然吭聲,其他人俱是一靜,都朝他看去。周子益去意堅決,他不願再跟着大部隊,費黎作為他的同伴,自然也跟着脫離了隊伍。
盡管這兩個人都不怎麼說話存在感也低,但是當真少了這麼兩個人之後,一股無邊的寂寞開始在六人中蔓延。
“我們真的還能離開這個遊戲嗎?”魏雪雲喃喃自語。
道路看不見盡頭,天邊仍舊是黃沙漫天,水源時不時會出現,但他們能交換的部分已經越來越少。
顧以比其他人更沉默,他神經質地用指尖在沙地上畫着一些看不懂的圖案,還時不時用餘光偷瞄孔蔓生的前胸,那裡正放着那塊神奇的薄片。
這塊閃給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薄片,幾次三番幫助他們逃出生天,甚至在徐非弋的手中它還結束了體型數倍于他們、具有毀天滅地力量的月兔,拿指甲蓋想都知道這東西絕對是個很有用的寶物。
繪本上記錄的那個力大如牛身材壯碩的人甚至能拿它割開天空,說不定他們也能如此,真的割開天空是不是就可以找到一條逃生的路了?
這種想法不止在一個人心中無限膨脹,甚至連田落地和魏雪雲也開始時不時有意無意地将目光掃過孔蔓生的胸口,掃過那塊貼身收藏的薄片。
絕望之中如果打開了一絲希冀的口子,不安分的想法就會像灌溉了雨露的種子一樣沒有阻礙的瘋長。
“小孔哥,你那個寶物,借我看看呗。”見孔蔓生落單,顧以慢慢靠了過去。雖然對着人說話,但他的目光卻毫不節制地落到蚌殼薄片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