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毅的聲音充滿了蠱惑,街道上的人聽得渾身一陣一陣的發麻,他們既痛恨那三個形色詭異的叛亂者,又害怕将他們弄死後深空幽靈會真的撕開籠罩在奎拉斯上空的C.N力場屏障,讓整個星球生靈塗炭。
畢竟,最高指揮官莊毅就是這麼告訴他們的。
屏幕上出現的三個叛逃者的人面孔,正是制造了深空幽靈的罪魁禍首,隻存在于曆史記錄中最恐怖的存在——古代種。
昨天下午一則緊急播報響徹整個奎拉斯,孔蔓生、徐非弋和西澤爾三名軍校學員從太空基地叛逃,緻使整個基地被深空幽靈血洗,無一人生還。
而叛逃的三人正是這次血腥事件的主謀——深空幽靈的制造者,早就該消失在曆史之中的古代種。
最好的證明就是他們三人的血是綠色,他們不是正常人。
視頻最後是孔蔓生在太空基地上受傷的視頻,原本應該淌出紅色血液的地方,卻流出了一灘詭異的綠色液體。
“古代種”就像是某種開關,一下子打開了奎拉斯人隻想永遠封存的記憶,他們先是恐懼,繼而氣憤不已,紛紛要求處死孔蔓生三人。
“别急,隻有抓到他們三人,才能真正阻止深空幽靈的侵襲,記住,我要你們找到他們的蹤迹,一定要讓他們無所遁形。”
在一片憤慨聲中,奎拉斯人根本沒有注意到,原本這樣重要的播報從來都是皇室發布的,他們也似乎很久沒有見到過他們那位富态的皇帝陛下了。
“看到了嗎?”孔蔓生小聲問。
“是我們三個人。”西澤爾低聲答到。
從離開地下避難所之後孔蔓生就覺得有些不安,莊毅不會不知道徐非弋在幫助他逃跑,果然,接下裡他們就在孔蔓生的通緝令旁邊看到了另外兩人的頭像。
孔蔓生低下頭,似乎在沉思着什麼,西澤爾還想出言安慰,卻被徐非弋攔住了。
“請不要打擾他,他正在思考。”
西澤爾有些不滿,每次徐非弋說這樣的話總給人一種感覺好像是自己在拖孔蔓生的後腿似的,他也隻能生硬地說了一聲:“知道了。”
“你們說,莊毅到底擁有多大的權限?”孔蔓生忽然擡起頭。
“他是軍部最高的總長官,我們全都是他的部下。”
至少在結識孔蔓生之前,西澤爾并沒有想過自己還能與他頂頂頂頭上司結下這麼大的仇怨。
意識到西澤爾的無力和心累,孔蔓生有些不好意思,雖然對方隻是NPC,但确實是自己和徐非弋拖累了他。
可有一點他仍然困惑不已。
“那他為什麼不直接殺了我們?”
莊毅既然已經掌握了生殺大權,他甚至可以控制國民對他們三人産生如此強大的恨意,卻還一直留着他們的命,難道僅僅是為了有趣和提高直播的觀賞度?
提到直播,不知道現在有多少人守在大屏幕前想要見證他們的死亡呢。
想到這裡孔蔓生隻感覺渾身是刺,每一根都紮得他全身不适。
“隻能說明他已經發現了規則,而規則對我們的死有着某種限制。”徐非弋彎起嘴角。
他跟孔蔓生思考的不太一樣,他更在意的是身份雖然是莊毅抽的,但這個身份所擁有的特權似乎有些過了。
就目前的形勢而言,莊毅于他們完全是碾壓般的存在,隻需要一道指令就可以讓徐非弋和孔蔓生成為人人喊打的通緝犯。
并且,他的所作所為一點都不高明,甚至可以說直白地告訴其他人他就是在陷害。
這麼粗劣的手段都還能一直成功,隻能說系統為莊毅單開了大大的綠燈,甚至已經完全不顧遊戲的邏輯。
徐非弋感到了一絲微妙的違和。
誠然,是莊毅與系統達成了某種交易為的就是要弄死他,但系統偏向性已經明顯到了令人困惑的地步,這是他以前從未遇到過的。
系統不會這麼做,雖然他們都厭惡系統,可某種程度上正是因為有系統的存在才最大限度地保證了玩家能在基本公平之下進行遊戲,否則他們隻能在副本中見證更多的醜陋人性。
何況就算自己死了可Interstellar Rose還在,系統最多隻能收回他名下的幾千鈴蘭。
為了這幾千鈴蘭系統至于做到這種地步?
莊毅造了這麼大的聲勢,原本會購買徐非弋勝利的人都減少了許多,哪怕徐非弋真失敗了系統從中也獲不了多少利益,它這麼做的目的何在呢?
孔蔓生謹慎地避開所有可能遇到的攝像頭,如果在這種地方被抓住,他的結果可想而知。
好在路上的行人都沒有太過注意這三個看上去有些畏縮的年輕人,他們有說有笑在鳥語花香的城市中漫步,完全享受着惬意的生活。
“前面發生了什麼?”
坐在街邊咖啡館的一位女士忽然停了下來,她朝着廣場的方向望去,身邊的同伴也伸長脖頸。
她說話的同時路上的行人也都停下了腳步,順着她的聲音一同向遠方望去。
徐非弋壓低帽檐,目光在人群臉上掃了一圈,旋即也看向了動靜發出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