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
齊滿的叫聲還卡在嗓子眼裡,大頭怪物忽然就被定在了原地,它怨毒的表情有瞬息的凝滞,随後仿佛被燎傷後的燙傷水泡一串串從慘白的臉頰上接二連三的冒出。
泡越鼓越大,面皮被撐到薄得透明,“薛昕”窒息的表情更加深了這種痛苦的印象。
随後在三人悚然的目光中,水泡漲到極緻。
嘭一聲大頭怪物就像是從内部被煮沸了一樣忽然爆開,三人連忙捂臉,但仍然被怪物的血液濺了一身。
梁悠全身被染成了綠色,手中還舉着一支類似煙花筒一樣的圓柱體,圓柱頂端有燒灼過的痕迹,看着像是火藥類的東西。
是道具,梁悠當然不會随随便便就讓自己陷入危險之中,倚靠這樣的大俱樂部,誰還沒有一點保命的手段。
“還愣着幹什麼,等上菜嗎?”
梁悠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了這句話,她垂眸看着已經吓傻的三個人,臉臭得可以。
倪狻最先反應過來,他示意另外兩人快步跟上。
梁悠轉過身,她嫌棄地試圖抹去身上濃綠的液體,但不管怎樣都擦不幹淨。
“我來幫你吧。”注意到梁悠一直捂住手臂,冉凡兒趕緊上前。
“别過來!”梁悠面色不善。
她盯着冉凡兒三人,手臂上的隐隐的痛楚提醒着她,剛才不慎被大頭怪物吞噬的時候,她受傷了。
“可是你受傷了。”
冉凡兒低頭,已經有可疑的紅色從梁悠捂住手臂的指縫間流出。
“放心吧,我們也是帶了藥的。”
冉凡兒晃動着手中的藥劑,但對上梁悠的冷峻的面容,她隻能停下了腳步。
梁悠冷笑,之前她欺騙+綁架了他們,現在自己受了傷,這三人還不想辦法弄死自己?
“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想的什麼,就算祝妮菲逃跑了,你們也别想輕易拿捏我!”
冉凡兒隻是搖頭,“不論如何,還請你先讓我看看你的手臂。”
梁悠低下頭,她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捂住的傷口,已經開始向四周潰爛擴散了。
或許是大頭怪物的血液有某種麻痹作用,之前她竟然一直都沒有發現。
冉凡兒當然也看到了傷口的慘狀,她有點着急,“你别糾結了,快點讓我看看吧,再遲你的手就要廢了。”
僵持了兩三秒,梁悠終是開了口。
“誰要你多管閑事……”
梁悠不想随便承了别人的情,但終究是沒有再阻止她靠近。
手臂一涼,小瓶子裡的液體沖掉了綠色血液後,梁悠突然感覺到了錐心刺骨的疼痛。
一塊膏藥樣的東西直接覆蓋上來,黏住了受傷的皮肉。
“你想幹什麼!”
突如其來的劇痛讓梁悠瞬間失去理智,她擡手就抽開了冉凡兒打算替她包紮的手。
抽完人梁悠自己微微一愣,冉凡兒捂着發紅的手臂,眼睛卻仍然盯着她受傷的地方。
“至少等我清理完創面的周邊吧,萬一這些生物的血液有毒呢?”
梁悠看着她,久久沒有說話。
她忽然有些過意不去,但卻不願意承認,隻能把頭扭向了另外一邊。
“你忍一忍。”冉凡兒動作輕柔,細緻地替她清理掉了傷口周圍還殘存着的綠色黏液。
梁悠望着天,冉凡兒的長發垂到了她手背上,掃來掃去有點輕微發癢,分散了傷口疼痛的注意力。
其實,如果忽略俱樂部之間的競争,他們也不過都是被困在遊戲中的普通玩家而已。
“謝、謝謝。”她沒看冉凡兒。
“客氣。”冉凡兒微微一笑。
突然,她的手停了下來,梁悠下意識低下頭,一根油亮發黑的蟲足從她的胸口上突兀地冒了出來。
梁悠瞳孔皺縮,随後痛感才後知後覺地席卷了她的全身,梁悠怔怔地看着蟲足,似乎不太明白發生了什麼。
“小心!”倪狻發出怒吼。
冉凡兒完全愣住了,這根漆黑的蟲足就停在她手邊,宛如憑空出現。
足尖剛好戳中她兩手之間的紗布,輕輕一聲撕裂的響聲,紗布斷成了兩截。
長足蟲搖擺着已經被戳穿了腦袋,貼着地面扭曲了起來。
梁悠感覺胸前一空,有什麼東西正在被剝離她的軀體。
為什麼?
明明剛剛才險險脫身,她還沒來得及慶幸自己又躲過一劫。
之前經曆過那麼多遊戲,有些是和隊友一起進的,有些是和敵人一起進的,而更多是和無關緊要的人一起度過的。
那眼前的三個人算是敵人嗎,顯然是不能分進朋友那一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