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讓他們害怕我是嗎？”

一個音節被向客寒從齒縫中擠出來：“是。”

邬辭揪着頭發：“可我們是相似的，他們說我是你的繼承者。”

“我喜歡和你一樣的東西。”

不，你不喜歡。

向客寒忍下心中泛起的酸澀。

邬辭，邬辭。

被所有人愛着的邬辭。

闖入人類世界的野獸幼崽。

美麗又粗糙，未經雕琢的玉石。

“最重要的是，我想幫你分擔。”

向客寒怔住了，如被當頭一棒捶醒。

邬辭扭捏道：“我和你站在一起。”

“你不喜歡那些人的目光。”

“但是我想經曆你經曆過的事情，知道你是什麼感受。”

“我不會被别人傷害到。”

“我在乎的是你。”

向客寒仿佛被按了暫停鍵，大腦無法處理邬辭所說的信息。

靈魂出竅，像是個躲在卧室頂燈上的賊，偷偷摸摸去看床上的邬辭。

邬辭的臉上是不好意思和堅定混雜的可愛。

他恍恍惚惚問：“你真的喜歡我？”

邬辭揉揉手中發絲，聲音小而堅定，不太好意思道：“對。”

他接着說：“我以為你早就知道。”

向客寒說不出來話，巨大的驚喜砸中了他。

聲帶幾經顫抖，仍是一室沉默。

“我……”

“很高興對吧！”

邬辭超大聲掩飾自己羞澀下的一點點點點忐忑：“你應得的！”

向客寒一愣，笑意從眼睛溢出來——邬辭虛張聲勢的時候像極了一隻傲嬌的貓。

給貓貓獻上什麼都是應該的。

向客寒的笑聲讓邬辭難得不自在。

他反問：“你難道不喜歡我？”

向客寒還沒回答，邬辭自顧自否定：“怎麼可能！”

誰知向客寒平靜道，“不喜歡。”

邬辭不說話了。

房間裡又安靜下來。

那一點點點點忐忑突破羞澀的封鎖爬上邬辭脊背。

他無意識抿起下唇。

身邊的邬辭真的被吓到，向客寒笑出聲。

聽到笑聲的邬辭心裡解除警報随之接觸，就……就氣得牙癢。

他一扭身撲到向客寒身上，雙手撐在向客寒兩側。

邬辭的态度似真非假，“撒謊的人類會被吃掉的。”

他的頭發有些長了，發尾掃到向客寒鼻尖。

向客寒把邬辭一側的發絲别到耳後。

這親密的動作讓邬辭眼睛更加閃亮。

顧盼流轉間，俊美潇灑的姿态格外惹人眼。

向客寒動作一停，突然察覺到兩人的默契。

邬辭正期待着他開口。

最好是關于他們，關于情愛。

“我……”

即使努力過，向客寒難以掩蓋聲音的顫抖：“我愛你。”

邬辭一時間頓住了，興奮的心髒停了一拍。

刹那間，他想到的是：

愛是喜歡的最高級。

向客寒不會沒有察覺到他身上的不同。

邬辭想了很多，又覺得那些無關緊要。

心跳如鼓。

好像不是他的聲音，邬辭聽到自己下意識直白地問：

“你怎麼能愛上我呢？”

“……我試着克制過了。”

所以，相信我。

大腦在努力控制舌頭。

向客寒把未出口的話塞回心髒裡。

聽到顫抖潮濕的回應，邬辭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

連忙補償的飛快道：“我愛你，我愛你！”

“我也愛你！”

邬辭結結實實把身下的人類抱住，心尖還在顫抖。

他真的很喜歡向客寒。

最喜歡的就可以說是愛！

邬辭短短幾秒内達成邏輯通。

向客寒輕輕拍拍他，又去揉揉邬辭脖頸，觸手是毛茸茸的發尾。

他柔軟的笑容沒有被邬辭看到。

“不愛也沒關系，”向客寒輕聲道，“很喜歡我就可以。”

邬辭擡頭在向客寒臉側吧唧親了一口。

“超喜歡，超愛！”

向客寒哼笑幾聲，安慰地拍拍。

他聽到邬辭說：“我永遠和你站在一起。”

聲音從向客寒耳膜鑽進大腦，又繞過過載無法處理信息的大腦，一路滾進心髒。

這對邬辭而言不僅僅是一個承諾。

但向客寒此時不願去想那些未來的事情。

“我知道了。”

他現在敢肯定了。

————

第二天，向客寒好不容易将邬辭從床上拉起來。

一做完體檢，兩人就登上飛機，前往位于e區的國際異能者管理協會總部。

在飛機上，邬辭才從向客寒那裡得知此行的目的。

邬辭躺在向客寒腿上，雖然不開心但決定安靜聽他說完。

要做一個善解人意的神。

“不止是那些目光。”

向客寒目視前方，一隻手順着邬辭修剪過的頭發，即使修剪過還是半長不短的。

“别區會施加壓力，我不希望你承受這些。”

“我父母的朋友會幫我，但你不一樣。”

“你是個擁有暴食的異能者，僅此而已。”

邬辭看着他下巴。

下巴向後縮，露出邬辭閉着眼能畫下來的那張臉。

“偶爾可以依靠我。”

向客寒聲音柔和得要滴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