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肯定會喜歡。”
白彥眼睛眯起來笑,嘴角咧到臉頰高高的地方。
如果說小醜嘴角的口紅能畫到臉頰上,那白彥的嘴角則是真真切切咧到臉頰。
邬辭對着詭異非人的一幕無動于衷。
他現在更關心另一個問題:
“是誰殺了他?”
白彥眼神直勾勾的看不出變化。
“他?”
“章述?”
邬辭靜靜看着白彥表演。
它皮膚上的黑色紋路更顯膚色蒼白。
“我把他趕出墳場,哥哥才會提前遇上他。”
“他的軀體承受不住貪婪的力量。”
瓷娃娃輕輕抿着嘴唇,臉上生出一分期期艾艾的味道。
“哥哥說要來墳場找我……”
“怎麼還帶了人類。”
邬辭迎着白彥的眼神,平直道,“我是來殺你的。”
平靜無波的钴藍色湖泊終于有了波瀾。
“我不信!”
“你怎麼會……”
“誰殺了他?”
邬辭打斷白彥,“邬頌。”
“誰殺了邬頌?”
邬辭眼神冰冷,
“你?還是另一個意識?”
白彥眼白泛起血絲,落淚般通紅。
像是終于等到死刑的犯人,在瞬間擁有破罐子破摔的解脫。
“我們。”
【我們不是故意的!】
另一個白彥在心底抽泣,【我們隻是想讓他變弱,那樣哥哥能依賴的就隻有我了。】
【你說話呀!】
白彥扯開嘴角:
“邬頌死了,哥哥的同類就隻有我。”
白彥不肯放過邬辭一絲一毫的神色變化,“哥哥知道他是怎麼死的嗎?”
它伸出右手,在半空停頓幾秒以便吸引邬辭注意。
白彥作出用力抓握的動作。
“像這樣,我捏碎了他的……”心髒。
沒說完的話消失在破風聲裡。
半獸化的邬辭瞬間逼近,五指指尖鑽出細細觸手。
隻差幾厘米,觸手就能戳爛白彥的眼睛。
臉上黑紋瘋長,白彥喃喃道:“他不死,你永遠都不會看到我。”
————
“人體實驗得到三票。”
諸葛璋的眼神從詹黛身上轉移到第四張相片上——兩個擁有同樣眼睛的小男孩站得老遠。
季柳瞧着照片,“他們看起來比邬辭……和他哥年紀小。”
“嘩嘩嘩——”
季柳神色微變。
還沒等他站起來,瞬間響起的嘩嘩聲回響在整片雨林。
三人神色一凝,詹黛将四張照片迅速收起。
周遭的異變植物突然不約而同搖晃起貓咪的樹冠。
葉片聲音嘈雜,卻漸漸處在同一節奏上——像是演奏一首戰歌。
三人對視一眼,已經和異變植物取得溝通的季柳很快判斷出異常源頭的方向。
合鋼相框被季柳的樹葉抱起來,詹黛小心将相框塞進懷裡。
邬辭……不要有事。
不可以。
命運不可以這樣對你。
————
邬辭的左手被白彥扭斷。
他閃躍幾步後避開攻擊,左手瞬間獸化成無數細小觸手。
再恢複人手原樣時,被折斷的骨頭已經生長完美,皮肉甚至帶着輕微的癢。
這些疼痛和癢意全都被邬辭忽視。
比刀鋒更鋒利的羽翼從邬辭眼前劃過,堪堪劃破額頭一點皮膚。
幾滴嫣紅的血珠滲出來,被邬辭随手抹去。
白彥被扭轉180度的腦袋終于轉了回來。
它伸手扶正自己長歪的頭,眼睛還在盯着邬辭。
黑紋纏上它的雙手,白彥毫不在意:“這些紋路,在我擁有色欲之後突然長出來。”
“盡管你會否認,但和你最相似的生物是我。”
【邬頌被我們殺死,蜂後被哥哥殺死。】
【都是章述的錯,我和哥哥才應該是雙胞胎。】
另一個白彥在它說完後喃喃自語:【哥哥和我們才是最愛彼此的生物!】
【我們才是成全彼此的生物!】
它帶着哭腔的聲音隻有正占據身體的白彥能聽到。
【哥哥最愛的,是我們!】
【殺掉那個人類!】
【殺掉他!】
白彥的耳朵鑽進無數異變生物的怒吼聲,帶着憤怒和恐懼的凄厲。
圍剿向客寒的異變生物在白彥不受傲慢改變的影響時,就發起猛攻。
可猛攻不下,向客寒完全展示出人類的頂尖力量。
生物的氣勢是會變化的。
而現在,氣勢轉移到了向客寒身上。
他寸步不讓。
“哥哥,抛棄那個人類。”
白彥臉上帶着詭異的平靜,無規律生長的黑色紋路更添非人感。
“殺掉他,這一切都會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