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
“您介意和北非人談戀愛嗎?”
“……”
珍妮的臉上一片空白,過了許久才找回聲音:“不好意思,我剛才沒聽清你的話。”
如果不是形象不許,珍妮很想掏掏耳朵,确定自己沒有幻聽:“你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饒是他被作者提示腦子有坑,也能聽出珍妮的語氣不算友善:“我從阿爾及利亞買了二十的摩爾人想改善老家的人民體質。”
珍妮很想發出一聲代表聽懂的長哦,但又很快意識到這裡頭似乎有啥不對:“我又不是愛爾蘭人,而且你在法國詢問女性是否介意嫁給北非人是什麼意思?這未免也太失禮了。”
說罷便用“你不會是欺軟怕硬”的探究眼神打量着與英國佬一般無二的愛爾蘭人:“我瞧您也非富即貴,怎麼想着跑到海外實現改善老家人種的宏圖偉業?”
“哦!我原本是在老家安排他們娶妻,但是我的佃戶不懂我的苦心,抄起草耙就往我身上亂戳。”
珍妮:“……”
“先生。”
“嗯?”
“你介意用臉頰親吻我的巴掌嗎?”
珍妮的語氣十分柔和,符合世俗對美麗少女的刻闆印象:“這是新型的調情方式,我們稱之為SM。”
“噗!”一聲輕笑讓難掩怒色的少女和不知所措的愛爾蘭人同時找到轉移注意的絕佳靶子,隻見一個外套活似破布袋的老者踉跄上前:“看來您對馬奎斯-德-薩德的理念小有研究。”
“馬……咳咳咳!”愛爾蘭人羞得臉頰沸騰起來:“你個姑娘怎麼能看薩德的作品?”
這話可是激起着珍妮的好勝心:“我個姑娘怎麼不能……?”
這下不僅愛爾蘭人眼神古怪,就連莫名插|入話頭的老者都用咳嗽掩蓋珍妮的發言,提醒她要三思而行:“您對薩德有何見解?”
“……”
什麼是薩德?英語裡的sadism,虐待狂,就是從薩德的大姓演變而來。
作為能讓拿破侖和波旁達成共識的侯爵大人,這人的半生不是在監獄悟道,就是在精神病院繼續悟道。
上學時的珍妮還想挑戰這位“性|虐鼻祖”的經典之作,奈何她能力有限,隻是讀了入門版的《淑女的眼淚》就讀不下去。
怎麼說呢!
跟薩德的作品相比,《基督山伯爵》和《人間喜劇》堪稱童話。
珍妮不知後世流傳的“統治階級比我小說裡的人物還要淫|亂”的薩德控訴是否屬實,但是站在拿破侖或路易十八的角度,甯可被教廷絕罰也好過遭受這等指控。
“小姐。”老者一副想笑又得維護少女自尊心的難繃臉:“你是從哪兒聽說侯爵的……”
瞧這豐富的手部動作,一看就是老羅馬的意大利人,“鼎鼎大名。”
珍妮還未想到能去糊弄他的合理解釋,就聽已經紅潮褪去的愛爾蘭人替她作答:“這還用問?即使侯爵離世四年,他的大名仍在歐洲如雷貫耳。”
變|态的貴族比比皆是,但是能讓開放的法國指責他已越過能用“放|蕩主義”進行辯解的實屬罕見。
“哦!看來你比這位小姐更加推崇薩德的作品?”
“我不是,我沒有,你不要瞎說。”愛爾蘭人的臉紅得像是沸水裡的蝦子:“我隻是批判性地讀過沒有優美可言的下流之作。”
“好吧!那你用批判的态度讀過幾本?”珍妮聽說薩德的作品在正式解禁的兩百年内一直暢銷于地下世界,所以想趁機驗證這種說法:“不會是批判性地把地下流通的薩德作品都……”
愛爾蘭人逃也似地轉身離開,連句“小姐再見”都來不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