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像是有人重寫《哈姆雷特》。”神父也是閱文無數,堪稱讀者的老饕餮。管中窺豹,能編出這世界觀的肯定不是泛泛之輩。
至少不是十七歲的珍妮能辦到的。
“她的閱曆不足以編出這種世界觀。”
“也許是天賦異禀。”
“再異禀的天賦也有外力催化。”神父瞧了養子一樣,依舊堅持自己的想法:“二十五歲的歌德能寫《少年維特的煩惱》,但不能寫《浮士德》。同理,聞名英國的奧斯汀小姐也無法把背景搬到鄉村以外。”
這話實在太有道理了,愛德蒙想為她說話都無從下口。
“她又沒有當過警察。”
神父正想收起書稿,愛德蒙卻又憋出了辯解的話:“為何你沒因此去挑偵探小說。”
“……“問的好,他還真沒想過這個嚴肅話題。
“或許我該找時間與對方。”
不提不知道,細想吓一跳。
愛德蒙對偵探小說的喜愛不如漏洞百出的架空小說,可神父卻對珍妮沒有大改過的偵探小說評價頗高——雖然沒有華麗的詞彙與精妙背景,但人物劇情已經達到優秀的門檻。
不知為何,神父在讀偵探小說時,可以感到作者的痛苦,而翻閱那本疑似改寫的架空小說則沒有透過文字觸碰作者的靈魂。
“太奇怪了。”直覺告訴神父這文不會出自少女之手,可珍妮還有其它作品,完全可以透過用詞的習慣确定作者是誰。
“也許我該找她問問。”神父決定今晚就回戈布蘭區:“我記得她說過想學意大利語。”
“可你如何解釋你看過小說?”愛德蒙可沒有忘記他立下的伯爵人設:“總不能讓葛勒南街的伯爵父子與戈布蘭區的湯德斯家同時出現。”
“這有什麼可煩惱。”神父覺得養子是在大驚小怪:“我是神父,來給卧病的斯帕達伯爵祈禱也是很正常。”
“可我已經表現過對路易.湯德斯的輕蔑。”
“哎!這有什麼可頭疼。”神父也是腦洞不輸市面上的小說家們:“馬賽的漁販千千萬,湯德斯先生憑啥做上葛勒南街的伯爵生意?還不是因家庭教師認識卧病的伯爵大人。”
想起他曾“吐槽”過那“路易送給斯帕達伯爵的小說沒有可看之處”,愛德蒙的臉上閃過一絲的尴尬。
“……你這又是什麼表情?”
神父沒有錯過養子的不自然處——這一看就有情況啊!“你們間又發生了啥?“
面對神父的步步緊逼,愛德蒙也很快交代了談話的插曲。
“噗哈哈哈!”
神父作為紅衣主教的秘書也是見過不少離譜的事兒。
但離譜到開兩号在一人面前狂損馬甲的,倒也真是頭一次見。
“你……哎!我不知要怎麼說你。”笑夠了的神父看着雙手捂臉的養子也是沒有客氣:“基督山伯爵前腳剛把湯德斯罵完,後腳你就挂着漁販的皮囊去罵高高在上的伯爵大人。”
神父在桌上怼奇理好的小說手稿,話裡的戲谑愈說愈濃:“可别哪天當貴族時忘了你是基督山伯爵,讓人瞧出古怪之處。”
“好吧!”愛德蒙把雙手放下:“再粗心也不會當做|愛德蒙.唐泰斯。”
神父的笑容立刻消散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