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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珍妮熬夜讀完所有雜志、報紙,并且根據上面刊登的小說字數、版頁,是否連載與連載到了第幾章來分析哪種小說最受大衆歡迎。
考慮到此時已有言情小說與女性雜志,她還做了受衆不同的打分體系。
“樣本是不是太少了點?”買回來的雜志報紙瞧着是有一麻袋多,可是歸到統計表上并不能讓樣本的總量值得信服。
更别提這樣本是被巴貝老闆篩選過的。
不過從另一角度來想,沒有人比舊書商的巴貝先生更懂巴黎想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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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見到了梅塞苔絲?”送完珍妮的愛德蒙沒回到富麗的葛勒南街,而是縮到戈布蘭區的小公寓裡舔舐傷口。
神父點燃客廳的壁爐。
愛德蒙的脖子因此析出不少汗珠。
“她嫁給了費爾南多,而且生了一個兒子。”
愛德蒙從神父手裡接過熱好的紅葡萄酒,一低頭便看見一潭石榴色上蕩出不少細小漣漪。
“那孩子和母親很像。”
神父剛說些什麼,愛德蒙便自顧自道:“我故意用貨箱擋住他們的路,那孩子卻極有禮貌地問我是在賣些什麼。”
愛德蒙在喝酒時嘗到鹹澀,臉上卻是笑着講述今天的事:“梅塞苔絲也很幸福……費爾南多比我想得還要愛她,甚至為她參加希臘的獨立戰争。”
“我想你是搞錯了這狡詐之輩的參戰理由。”神父終于插|上了話,“他是為了向上的野心,而非是為梅塞苔絲。”
“不,他既有為自己的野心,也是為讓梅塞苔絲過得幸福。”愛德蒙難得反駁神父的話,“我看見她過得幸福,穿得像個富家太太,身邊還有兩個仆人,遠比去做大副的妻子風光體面。”
“愛德蒙。”神父再次打斷了他,“你入獄前本該成為法老号的船長。想想看吧!十九歲的船長,前途無量。假以時日,你就攢夠了買船的錢,或許能成莫雷爾先生的合作夥伴。”
神父起身按住養子顫抖的堅實臂膀:“你若沒有蒙冤入獄,梅塞苔絲一定過得現在還好,所以不要妄自菲薄,掉進一個大怪圈裡。”
愛德蒙對神父的安慰沒有反應,而是盯着燃燒的柴火質問自己是否走上正确之路。
他很清楚自己的複仇勢必破壞梅塞苔絲的幸福。
那個他曾深愛過的漁村姑娘還是有雙溫柔的眼睛——
“您也是馬賽人?太好了!同我說說馬賽現在怎麼樣?”
“您以後若遇到麻煩,大可以來歌劇院區的蒙德戈府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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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天是什麼打算?”愛德蒙他一直不語,神父隻好不斷問話:“準備去趟歌劇院區?”
“是。”謝天謝地,沉默許久的愛德蒙他終于開口,隻是回答不盡人意,“我還是想見見她,看她過得好不好。”
“那我陪你一起去。”
“不。我明天以基督山伯爵的身份去看一場劇。”愛德蒙突然變得狼狽起來,“還是讓我一人去吧!”
然而他沒料的是,歌劇之行會撞上過來采集樣本的珍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