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駕駛室内,舷窗外星光稀疏,遠處灰藍色的行星在黑暗中若隐若現。補天士的指尖輕輕敲擊着控制台,湛藍的光學鏡緊盯着那顆星球。
“主機。”補天士的聲音因興奮而略微提高,“幾百萬年來,學者和科學家都在争論靈魂行者是否真實存在。”
“但由于他遊蕩在塞伯坦尋找死人和将死之人,他的存在一直是一件很難證明的事”。他頓了頓,光學鏡肉眼可見的比平時亮了一倍,指向那顆逐漸放大的行星:“但現在我們就在這裡,降落在他的大門口!”
“我們是否要敲敲門,給他一個從後門逃走的機會呢?還是我們應該趁他還未知情闖進去?”
主機坐在通訊台前,處理器飛速運轉,卻仍然跟不上補天士跳躍的思維。他光學鏡微微閃爍,面甲上幾乎能具現化出幾個問号。
“呃……不好意思,”主機有些遲疑地歪了歪頭,聲音裡透着困惑,“我對修辭性疑問句和諷刺有理解困難。”
随後他轉頭無聲地向副駕駛的漂移投去求助的目光:“……是想讓我呼叫他?”
最應該激動的漂移(宗教信仰者)反而是最鎮定的,他原本抱着雙臂,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聽到主機的疑問後,漂移緩緩睜開光學鏡,嘴角微微抽動。
“你應該習慣的,”漂移歎了口氣,語氣裡帶着一絲無奈,“補天士一激動就喜歡亂說話。”他搖了搖頭,最終決定替這位過于興奮的艦長做出決斷:"不要給他打電話。”
“我們會叫上所有的宗教信徒和崇拜靈魂行者的人,登上補天球……偷偷潛入。”
619
“去靈魂行者所在的行星?”
啟又重複了一遍,聲音裡帶着難以置信的震顫。他的光學鏡微微放大,映出漂移和飛翼的身影。
"是的,你要去嗎,啟?"飛翼的語氣輕快,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
啟低下頭,刹那間洩出一聲幾不可聞的歎息。修長的手指輕撫着下巴的裝甲接縫處,似乎在斟酌每個用詞:“很高興你們能邀請我,”他的聲音溫和卻略顯疲憊,“其實我也很想去開闊一下視野......”
“但尋光号上的事情一樁接着一樁:人格蜱,速率從背離的汽車人标志上找到了奇怪的子彈,還有已經是首席醫官的急救員又被補天士派去支援塞伯坦,”
啟歎了囗氣,捏了捏鼻翼:“——我恐怕走不開。”
“真的很抱歉,如果這段旅行發生了些有趣的事情,也得麻煩你們回尋光号後講給我聽了。”
619
等飛翼和漂移二人離開後,啟站在艙門前靜立片刻,目送他們的身影消失在走廊轉角。
伴随着艙門閉合的液壓聲在寂靜的走廊裡回蕩,啟轉身回到自己的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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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艙室内,隻有工作台上的一盞小燈散發着柔和的藍光。
啟的手指輕輕劃過控制面闆,處理完最後幾份待審的數據文件後,他将數據闆整齊地碼放在桌角,這個習慣性的動作帶着某種強迫症般的精确。
他決定躺在充電床上休息一會兒。
621
……
Part1
刺眼的白光驟然充斥了整個視野,啟猛地意識到自己正站在一間熟悉的醫療實驗室裡,陽光透過百葉窗在地闆上投下斑駁的光影。他的處理器還沒完全理解這個場景,身體卻已經先一步做出了反應——他的手指不自覺地收緊了。
“哦,我親愛的老師……”
環鋸正坐在屬于啟的辦公桌前,百般無賴地玩着指尖的探針,“當初我向你學習的目地可不是讓你教這些無聊的東西——你答應過教我子人格控制裝置,或者……從哪個病人身上拆些‘可有可無’的零件?”
環鋸停下了把玩探針的動作,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着桌面。陽光從他背後照來,在他臉上投下深淺不一的陰影。他挑眉看向站在窗邊的啟,等待着他的回答。
啟的發聲器微微震動,剛斟酌好詞彙準備開口——
——卻見一道綠白的身影從他身側掠過。
那個TF與他有着完全相同的塗裝,步伐卻更加急促。他徑直走向環鋸,聲音青澀而又堅定:"我現在意識到以前的做法是錯誤的,所以必須制止你繼續這些實驗。"
這時啟才明白——眼前的一切就是他以前的回憶——他現在是旁觀者。
大概是因為疲憊,使啟的記憶模塊出現紊亂而呈現出的“夢境”。
過多的夢境會擾亂他的睡眠,嚴重時可能會出現“信息潛移”。
于是,他将記憶模塊與他的感知系統暫時切斷聯系——這樣他就能睡個好覺了。
可既使切斷了,記憶模塊也依然在獨立地複盤着這些畫面……
Part2
“聽聽,這是多麼可笑的話?”
環鋸沒有起身,甚至沒有給啟讓出半步空間。他隻是向後仰靠在椅背上,嘴角勾起一抹譏诮的弧度。鎏金色的光學鏡微微閃爍,直直盯着站在面前的TF。
“你的意思是——”環鋸拖長了音調,“——你已經金盆洗手不幹了?”他突然前傾身體,輕聲低語, “你認為這樣就能和你幹的事說‘再見’了?”
“……我現在才意識到我的導師幹的事情。你知道,我研究的初衷可不是……”
“我向你學習的初衷也不是為了學這些無趣的東西。”
環鋸猛地打斷了啟,他眯起光學鏡緩緩站了起來,當兩人之間的距離縮短到呼吸可聞時,他突然伸出食指,輕輕點在啟的胸甲上——
“嗒。”
金屬相觸的聲響在寂靜的實驗室裡格外清晰。
“親愛的老師,”環鋸的聲音突然放輕,如毒蛇吐信,“你允諾了我多少事情,最後又實現了多少?”他邊說着,指尖邊順着啟的胸甲紋路緩緩下滑,“你既不讓我進議會,又不讓我學習如何插入人格子系統……”
最後,他手指停留在了啟的火種艙附近:“那我還能在你這裡學到些什麼?”
“環鋸,”啟面無表情的拍開環鋸亂摸的手,“你跟了我那麼長時間,我以前教會你那麼多關于記憶方面的知識……”
“是的,你也說:‘以前’,不是嗎?”環鋸再次打斷了他,笑聲像破碎的玻璃般刺耳。他誇張地攤開雙手,光學鏡亮度驟增,“哦!我是多麼想回到——以前。” 最後兩個字被他咬得極重,仿佛要把它們嚼碎。
啟垂眸看向環鋸,他開口道:以前是我做錯了,錯的徹徹底底。”
聽到啟的話後,環鋸的動作突然凝固。
“那您認為現在就是正确的嗎?”
他輕輕吐出這句話,沒等啟的回答就轉身走向門口。門滑開時,他甚至沒有回頭看一眼,連最基本的客套告别都省去了,仿佛多停留一秒都會玷污他的時間。
[Unknow:不明信息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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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房間裡,隻有幾處零星的指示燈散發着微弱的紅光,金屬牆壁就此便映照出了血管般的紋路。
星(Start)靜靜地站在控制台前,面具上流動的是藍色的光條。當艙門滑開的聲響傳來時,他緩緩轉頭,目光鎖定在來者身上。
"我很高興你來找我。"他的機械音在空曠的房間裡回蕩着,“環鋸。”
“我必須糾正一下,”環鋸從他的子空間裡丢出來一件信封,“是你找的我。”
“……啟把你慣壞了。”
星慢慢向環鋸走去,即使他用的是機械音,但摻雜着的電流雜音也能從中聽出他對環鋸的不滿,“我記得啟剛收你當學生的時候,你可沒有現在這樣……強勢。”他擡起手,細長的手指突然扣住環鋸的肩甲,力道大得讓裝甲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
環鋸被突如其來的力量壓得身形一矮,肩部傳感器傳來過載警告。他光學鏡猛地收縮,遂即改口:"等等,是我找的你!"
“你的變形形态不是汽車也不是飛機,卻能在塞伯坦中生存下來——看來功能主義也無法去制約你,還是因為……”星把手從環鋸的肩膀上拿下來,“你有一張巧舌如簧的嘴?”
環鋸沒有再插嘴,在星拿開手的瞬間,他踉跄了幾步半跪在地上喘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