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快别看了,危險。”
蘭心拉着沈昭甯就要往屋子裡去,沈昭甯卻掙開她的手,目光焦急地追随着魏時曦,“蘭心你别拉我,這怎麼就突然冒出刺客了呢!”
她緊緊盯着魏時曦,生怕她有什麼閃失。好在那幾個刺客勢單力薄,沒幾個來回便被盡數擒住。
沈昭甯見狀心有餘悸地松了口氣,卻見一個刺客突然掙脫士兵束縛,舉刀向魏時曦砍去。
“小心!”
千鈞一發之際,沈昭甯抄起手邊的花瓶向刺客砸去。花瓶正中刺客小臂,而她腳下一個不穩,直直從欄杆上翻了出去。
要死了。
蘭心的驚呼猶在耳邊,沈昭甯認命地閉上眼睛,預料中的疼痛卻沒有到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溫暖的懷抱。
“可有受傷?”關切的詢問在耳畔響起,沈昭甯後知後覺地睜開眼,便見自己被魏時曦抱着,完好無損地落了地。
她心頭一喜,笑靥如花地搖搖頭,“多謝殿下救命之恩,話本子裡常說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
“好了,你無事便好。”魏時曦被沈昭甯說得臉熱,作勢要将人放下來,脖頸上環着的兩條手臂卻緊了緊。
她疑惑擡眼,便見沈昭甯面上飄起紅暈,扭捏地踢了踢腿。裙擺之外,白皙的雙腳不安分地晃着,緊緊蜷縮的腳趾顯示着主人的緊張。
不愛穿鞋呀,魏時曦心下無奈,側了側身子擋住其餘人的視線,快走幾步踏進琉音坊的門。
沈昭甯這才願意下來,赤着腳踩在幹淨的木地闆上,臉上笑意不減,“多謝殿下。”
正巧蘭心慌慌張張地跑過來,抱住沈昭甯便開始痛哭,“嗚嗚——您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奴婢可怎麼辦啊——”
魏時曦見狀便不多做停留,轉身離開,卻聽到身後傳來一聲脆生生的呼喊:“殿下以後常來,奴家等着您哦。”
她腳步一歪,當場被門檻絆了一個趔趄,在嬌笑聲中飛奔上馬,火速逃離此地。
沈昭甯看着那道落荒而逃的身影,捂着嘴笑得花枝亂顫。
這麼不經逗,真可愛。
“姑娘您還笑得出來,您知道這樓有多高嗎?”蘭心急得直跺腳,見她不以為意,眼圈一紅,哇的一聲又哭了出來,“您要是死了奴婢也不獨活,嗚嗚嗚——”
“哎呦,我的小蘭心啊,你這麼乖,你家姑娘我哪裡舍得死嘛,”沈昭甯自知理虧,隻得好聲好氣地哄着,連聲賠着不是,“我錯了我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好不好?”
“嗯,嗚嗚——”
“好了,不許哭了……”
……
另一邊,魏時曦領着大隊一路入了宮,軍隊安頓妥當後她便被燕帝單獨召往禦書房。
“刺客的來頭查清楚了嗎?”燕帝批着折子,頭也不擡地問道。
魏時曦如實回禀:“兒臣已派人去查,不日便會有結果。”
“嗯,你自行處理,”燕帝了然颔首,忽而想到什麼,擱下筆補充道,“陳王今日有些不安分,你得空了去敲打敲打他。”
“兒臣明白。”
燕帝政務繁忙,簡單問詢幾句,交代了些慶功宴的時宜便讓她離開。
魏時曦駕馬回到公主府,甫一入府門,黎青便小跑着迎上,跟着她一路進了書房。
“今日那姑娘是你安排的?”一進門,魏時曦便開始興師問罪。
黎青直呼冤枉:“哪兒能啊殿下,那姑娘屬下見都沒見過。”
“不是你安排的便好。”魏時曦了然颔首,靠在座椅上,撐着頭若有所思。
那般合她眼緣的姑娘,倘若真是黎青安排的,那她恐怕就得掂量掂量自己這個下屬有沒有歪心思了。
想來是巧合,她暗道自己多心,忽覺腕部一陣不适,這才想起自己塞了東西,忙順着袖口掏出來。壓的時間太久,花已經散了,皺巴巴折成一團。魏時曦将錦帕攤開,上面橫亘着幾道折痕,隻是右下角的繡花依舊開得豔麗。
“這是什麼花?”她指着花紋問黎青。
“淩霄吧,好活得很,随處可見,”黎青不假思索,忽而反應過來,追問道,“殿下您哪兒來的帕子啊?還挺好看的。”
“你别管。”魏時曦将帕子整整齊齊疊好,包進随身的錦囊裡。
黎青自覺無趣,端正神色談起正事:“殿下,今日的刺殺應該是誰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