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懷裡的人倏爾笑開,微涼的手掌捧上她的臉頰,彎起的眉眼流轉着不加掩飾愛意,“這也是我的心上人送我的第一份禮物呢。”
刹那間,魏時曦的腦海中仿佛有漫天煙火炸開。她失了神,窗外的風都止了聲,唯有那句告白在耳邊反複回蕩。
心上人……
第一份禮物……
心上人是第一份禮物!
救命,她的昭昭怎麼這麼熟練!
沈昭甯太過天賦異禀,反而襯得魏時曦都遜色幾分。
一瞬間,她竟忍不住想落淚。
魏時曦可不想在沈昭甯面前露怯,吸吸鼻子,慌忙轉開話頭:“在南邊過得不好嗎?怎麼又回京城了?”
“因為有你在啊。”
要死啊!
這誰受得了!
魏時曦臊得厲害,索性把沈昭甯整個人按進懷裡,壞心思地将她的耳垂揉得通紅。
“太緊了,”沈昭甯扭着身子不滿地拍她,“我要喘不過氣了。”
魏時曦稍稍松開些許,看着懷裡人和自己一樣雙頰绯紅才終于滿意,垂着眼貼貼她的臉頰。
相視一笑便心照不宣。
小小的床帳安置着她們的軀體,卻盛不下她們的愛意,天邊的月亮才是見證。
翌日,沈昭甯是被屋外的嘈雜聲吵醒的。她披上外衣,趿拉着鞋走出門,便見院子裡一衆人敲敲打打,魏時曦正在指揮。
“幹什麼呢?”她捂着嘴打了個哈欠。
“醒啦,門口風大小心着涼,”魏時曦大步迎上,拉着她的手坐到門邊的搖椅上,“我叫了人來搭秋千,會有些吵。”
吵倒是不打緊,隻是那一群人掄着錘子鏟子分明是沖着牆去的。
沈昭甯不免疑惑:“真要把牆拆了啊?”
魏時曦點頭,“拆了更寬敞,把我那邊補過來還能給你搭個小棚,種些花呀草呀的。”
她說的話她每一句都會記在心上。
沈昭甯心頭一暖,又有些無奈,“我當時說的都是氣話,院子裡有地方的,不用這般大費周章。”
“這怎麼是大費周章呢?”魏時曦捏捏她的手心,“牆一拆院子更寬敞,更好看,我們走動也更方便,分明是一舉多得的好事。”
“最後一點才是你的真實目的吧。”沈昭甯一眼看出她的小心思。
魏時曦卻輕咳一聲,故作正經:“你要是不願意,我不叫他們拆了便是。”
“我可沒說哦,”沈昭甯笑着撓她的手心,湊到她耳邊呵氣如蘭,“奴家巴不得跟殿下多親近親近呢。”
“在外面,有人看着呢。”魏時曦沒好氣地拍拍她的手背。
沈昭甯這才依依不舍地作罷,望着那堵拆了大半的牆提議:“隻搭秋千未免單調,不如搭一個大花架,再把秋千綁上去。”
“那種什麼花呢?淩霄可能不行,現在種你得等到明年才能看上花了。”
眼下正值暑日,再過一個多月,淩霄便過了花期,現在種确實是來不及看的。
院子裡的淩霄也是,前幾日還開得旺,如今卻已落紅滿地。
時間不等人,這一茬花就快落光了。
沈昭甯不由想起那個女人,她如今又在做什麼呢?
是在暗地裡盤算着怎麼再從她身上咬下一塊肉,還是終于善心大發再也不來糾纏了呢?
沈昭甯時時告誡自己不要濫好人,卻總忍不住在午夜夢回時想起那個身影。
她向來不喜歡欠人什麼,隻是各取所需而已。
沒錯,就是這樣。
“還是種淩霄吧,”她下意識抱緊魏時曦,依戀地蹭蹭她的頸窩,“今年看不成,還有明年呀,我還要跟你長長久久呢。”
“好,”魏時曦親親她的唇角,“那便還種淩霄。”
“架子要搭高一點,這樣花長得好,蕩起來也遠。”
“好,都依你。”
兩人溫存了一會兒便去用早膳,用完膳,魏時曦片刻不歇就去往了書房。
她雖被禁足,可手上的活卻翻了個番兒。
那些與她不對付的家夥這幾日是逮着機會挑她的錯處,什麼長街縱馬,什麼玩忽職守,有一條算一條,彈劾她的折子都快堆成山了。
燕帝也不管,隻每日差人把折子送來,勒令她一字不落全抄一遍,美其名曰靜心凝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