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比起我還是差了點，要是再好好練練，就應該和我一起誅殺了那老妖婆。”
這人真是，有點功夫就洋洋自得。
“你要真那麼厲害，怎麼還被蜘蛛精抓住機會傷到了。”
林知瑜指指他肩上的傷口。
“我都說了她是陰險狡詐的老妖婆，尤其是那個搖鈴。”說着褚玖皺起眉頭似乎是在認真沉思。
“一定是她搖得太難聽了，才影響到我的。”褚玖信誓旦旦地點點頭，更加覺得那種靠偷襲赢得勝利的妖怪實在是太可恥了。
“……”
倏然，外面傳來不疾不徐的腳步聲。
褚玖立刻警惕起來，謹慎地盯着洞口，“有人。”
聞言林知瑜也緊繃起來，默默掏出一張遁地符，瞅準時機一有什麼不對就趕緊跑路。
來人倒是出乎意料。
“王婆婆？”
見來人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婆婆，又是林知瑜認識的人，褚玖自然而然放松了警惕。
王婆婆從陰暗之處走出，眼皮輕擡，淡淡掃過林知瑜和褚玖，在看到後者時眼神微頓了一下，很快不着痕迹地移走。
那樣面無表情，渾身冷然的模樣，與之前在村裡和藹可親的模樣大相徑庭。
“你是王婆婆嗎？”
林知瑜開始懷疑面前的人是某隻妖怪假扮的了。
似乎是林知瑜眼裡的懷疑和警惕太過強烈，王婆婆收斂了身上的鋒芒，重重歎了口氣。
“走吧，我帶你們出去。”
那口氣舒出去，身上的沉悶卻好像更加重了，周身的氣息又變回了昨天的感覺。
林知瑜和褚玖對視一眼，決定先跟着她出去。
“你們是怎麼到這裡來的？”
王婆婆在前面走着，倒是挺放心把背後對着他們，還有功夫和他們聊起天來。
“我被蜘蛛精抓走了，他和蜘蛛精打架卻沒打過，我們為了保命就用了遁地符，它把我們傳到這裡來了……”林知瑜停頓了下，她想，王婆婆應當是沒有掉包的，隻是身上一定藏着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把她想知道的問出來，說不定能得到一點線索。
“那蜘蛛精準備了一個祭壇，用人的五髒對應五行，似乎是要吸收什麼力量。”
林知瑜邊說邊觀察前面的的王婆婆。
王婆婆隻是穩步往前走着，頭也不回地說，“還記得我昨晚跟你講的故事嗎？”
“這座山的大妖和送甯村祖先之間的和諧相處？”
“是啊，一方大妖以山之主神守護着一片安甯，在他漫長孤寂的歲月，強大的力量無人可傷他，卻又被弱小倔強的人類偷了心，所以面對那場滅天的浩劫，才會那麼不管不顧、拼盡全力……甚至是賭上性命。”
王婆婆自顧自說着，說到最後語調更是低了下去，其中還雜糅着一絲憂傷。
林知瑜想着昨晚王婆婆給她講的送甯村的從前，再結合她剛剛說的一番話。
那大妖與送甯村的祖先相戀了？浩劫來臨時，大妖為了保護戀人付出了生命？
“對啊。”
林知瑜擡頭，原來是褚玖有同樣的疑惑，把他們心中所想說了出來。
“那和蜘蛛精要吸收的力量有什麼關系？”
“那枚珠子……”褚玖似乎想到了什麼。
“那枚珠子，是大妖的力量積蓄，是他的半顆妖丹，是……為了繼續守衛保護這個地方留下的。”
王婆婆眺向遠方，目光幽幽。
“采香山，送甯村。采撷香韻，送君甯安。多麼美好的寓意啊。”
光亮乍現，已然到了洞門口，不過日落西山，晚霞似火，燃盡了半邊天，照在蔽日無光的林端，如跳蹿的火焰吞沒了整片黑林。
“你該不會就是那個大妖的戀人吧？”
出了洞口，褚玖看着陷入回憶中的王婆婆，問道。
“不是吧，那都是幾百年前的事了，人怎麼可能活這麼久。”林知瑜反駁道。
“也是，難道你是妖？可是我在你身上感受不到一絲妖氣。”這下褚玖犯了難。
王婆婆徐徐轉身，不言不語。
不遠處突然一陣靈力爆發，整個空間都在地震山搖，林知瑜一下子沒站穩往一旁倒去，褚玖眼疾手快拉了一把，穩穩地扶住她。
“那個地方……蜘蛛精不是在那裡面嗎？”
林知瑜發現突發狀況的地方正是前不久掉進去的枯井。
天空一下子暗了下來，黑雲如水墨翻湧奔騰，狂風四起，如有萬千惡鬼在耳邊尖嘯，躲在叢林裡的妖怪惡鬼伺機出動，叫嚣着在林裡飛舞奔走，張牙舞爪地往下放湧去。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林知瑜一陣心慌，不安感由心裡升起席卷四肢，才靠着褚玖站穩又被眼前的景象驚得腿軟。
“秩序要重新開始了。”
王婆婆倒是沒有多麼驚訝，擡頭望天高深莫測地講了這麼一句。
“哼，我看你說不定也是和那老妖婆一夥的。”
褚玖沉不住氣，喚出自己的武器，提刀飛身就砍向王婆婆。
王婆婆不閃不避，即使刀就在眼前了，她依舊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
“等等！褚玖！”
林知瑜阻攔不及，褚玖太沖動了，什麼都沒弄明白的情況下貿然出手，隻會被人牽着鼻子走，說不定還會受到傷害。
眼看刀離王婆婆隻有一寸的距離，馬上就要落到頭頂被劈成兩半，林知瑜情急之下厲聲呵住褚玖。
“給我住手！”
在林知瑜急促的施令下，褚玖腕間手镯突然顯現，随後打開變大，這次牢牢地套住了兩隻握刀的手，緊緊地收縮。
“诶呦！”
褚玖被突如其來的變故打斷，手腕失力，刀掉了下來，自己也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在地上。
“你搞什麼鬼啊！”
褚玖想要起身，手镯卻緊緊箍着手腕。
“我、我也不知道啊。”
瞥見褚玖和林知瑜手腕間的镯子，一直波瀾不驚的王婆婆卻面色大變，“你們！你們怎麼會有這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