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匹一路穿過被白雪覆蓋的大漠,馳入沙昌軍的營帳中。
壁門空無一人,營内顯得有些過分空曠安靜,梁淮言心中疑慮頓生,先前來報的将士說辭遇到侵襲,竟是損失如此慘烈。
清添按下缰繩,使馬降下速度,他說道:“要不要打個賭?”
梁淮言不清楚是不是昨夜熬了一夜把他熬傻了,現在說的每句話都意義不明。
最終馬匹沒有停在衆人議事的帳外,反而是在梁淮言寝賬前挺住了。
清添勒住了馬,梁淮言有些艱難地下了馬,雖然傷了還是痛得厲害,但自己畢竟也是一軍統帥,沒有那麼矯情,這點傷還是能支撐的
可沒想到清添也跟着下了馬,說道:“我有一事可以告訴你,今年仲夏,沙昌軍将會發起總攻。”
梁淮言嗤笑一聲:“軍中已知道議和一事,此時說這種話,不覺得太可笑了嗎?”
“若真是這般,昨夜為何有鬼軍侵入?”清添反問道,嘴角帶着若有若無的笑。
梁淮言不知道他哪裡來的底氣,但這個人話裡話外都透露出的感覺卻又像不容置疑。
他沒有再去理會清添,雖然知道他一直在身後亦步亦趨地跟着,但此時自己身在軍營中,若是對方不肯放棄,那遲早會被抓住。
可惜這一路上并沒有遇到一位同僚,這次會事竟是調了所有将士吏前去,究竟所為何事,梁淮言心中的思慮不成反增,便加快步伐向前走去。
主帳内,謝印被一群簇擁在中央,桌面上平鋪着邊關的地圖,正在商議事宜。
梁淮言從帳外進來,本來悄無聲息,沒人注意到他,奈何謝印剛擡起頭,就看見了他,說了一句:“梁将軍怎麼如此忙,此時才到。”
他這一說話,頓時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梁淮言身上,他無不尴尬地剛想回話,卻被身後緊跟而來的人搶過話頭。
“禀謝大人,鬼軍突襲,我身負輕傷,望謝将軍勿怪罪。”清添掀開帳幔,站到了梁淮言身邊。
梁淮言看向身邊的人,他既是鬼軍,現在貿然闖入沙昌軍的營區,昨夜軍中才遭遇襲擊,現在卻如此嚣張對鬼軍毫無懼意,若是被知曉了身份,還不會把他壓成彘粉。
“閣下是哪位,怎麼到我軍駐紮的營區裡來了。”謝印略帶探究地問道,他的話語雖緩,但衆人都聽得出,這顯然是在質問對方為何擅闖軍營,邊關形勢如此嚴峻,百姓自然不會頂着殺身之禍行入大漠,那麼有可能的便是鬼軍那邊的人。
“鬼軍統帥,清添,幸向謝大人投誠。”清添撩起衣袍,跪在衆人面前。
謝印聽見此話,饒有興緻地說道:“鬼軍昨日才破我大境,為何你今日要來投誠。”
清添并未起身,仍舊跪着說道:“鬼軍之暴行,緻使生靈塗炭,民不聊生,添願一戰,死傷無辜百姓無數,我等自願助使大人斬除禍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