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寒将軍,您未免太小看我了,我要是不做萬全準備,怎敢孤身來此試探?”清添笑道。
紙張上的信息并不多,隻有朱色的兩個字,“正月十五”,絲絲縷縷墨香釋放而出。
梁淮言疑惑地說:“竟是魂墨,現如今沙昌也國隻有京城中那種大富大貴之人才用得了如此昂貴的朱墨了。”
清添将紙張遞過去問:“你認識?”
梁淮言回答:“魂墨,早為沙昌國禦用朱墨,代表皇族無上的權威。隻可惜近年皇家不盛,魂墨也逐漸淪為了上層人士的用物。”
軍營中也有不少京城世家的子弟,平時倒也不屑于跟他們這些平頭百姓有往來,隻不過梁淮言剛好從幾位與他平級的同僚處略有耳聞,所以還記得這東西。此時既然在這藥房内發現了魂墨,那沙場軍統領中一定有那支部隊中的人。
“如此說來,沙昌軍中的兵卒跟京城中的世家貴族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嗎?”今天仔細端詳着紙張,可惜再無其他線索可以告訴他。
“現在雖全然不知,但總算找到一個突破口,元宵那日可是有什麼事?”
梁淮言說:“依照往年慣例,藥草就在那幾天從京城出發,營中也會因為節慶鬧幾日,倒是個好空子讓他們鑽。”
“若是這樣,可有機會尾随他們?”
梁淮言看着窗外,燈火搖曳,此時已然是後半夜,可屋内屋外都仍然不曾消停,說:“估計沒機會,往年本來也就是開幾壇酒喝,沒有太過操辦。更何況近來軍中又遭遇了鬼軍襲擊,怕是沒有時機出營。”
清添将東西歸回原處,說:“這裡的東西應該都搜完了,還是打道回府吧,旁的再議。”
藥房外閃出兩人,又忽然消失。遠山間,有一人獨坐在沙坡上,手中的朱筆顔色未幹。
他喚來侍奉在一旁的人,問道:“元宵日軍中可有什麼準備?”
那人恭恭敬敬的答道:“本來軍中就遭遇了襲擊,往年也沒有大肆慶賀,便準備一切照常,不做别的安排。”
斜倚着的人站起身,伸了個懶腰,道:“這怎麼行?少說是大節,軍中兵卒定然會思鄉,何不好好慶賀一番,也能撫慰人心不是?”
“一切聽大人的,大人覺得應當如何?”
“節日嘛,當然要好好鬧一鬧了。”他雙目微微眯起,眼神中帶着一絲玩味,卻又透露出危險的氣息。
“走吧,賞了這出好戲,我也乏了,下山吧。”他喚起左右的侍衛,旁若無人的下了山,夜巡隊來往數百人,竟無人發現他。
冬雪裹着靜夜漸漸平息,它滿心期待能迎來白晝,使黑夜無所遁形,但或許擁抱的隻是又一個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