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梁淮言以極快的動作想去撿拾,卻無可奈何。這些碎玉掉在地上,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陷入土中,如同陷入另一個世界的彼岸。
大地龜裂,顫栗不止。那抖動原本還不怎麼劇烈,随着碎玉全部沉入地下,其異樣竟然樓内的劉益都能感受到。
“亘古的跳動……”
耳際響起一陣歌聲,漸遠漸近又不真切,卻似是在腳下的土地所發出的。
“錯落王朝,任我主宰……”
詞句愈發清晰,振動也更急促。梁淮言無措地站在那裡,深沉的歌聲中,他的腦海好似被強行塞下了許多支離破碎的片段。
“萬裡清光不可思,添恨亦恨繞天涯,喚我……”
“……是我對不住你!”
“……夏寒,忘卻你所痛恨的……我。”
他不甚清楚為什麼連聲都要跟他道歉,隻是這儒雅的聲音竟分外像清添,他有一瞬的驚喜,闊别之聲許久未再聽見,不禁有些淚眼婆娑。但轉就又陷入更深的恐慌,為什麼要道歉,雖然自己殘缺了千年前的記憶,但始終相信自己成為鬼魂,與清添毫無半分關系,但現在……
或許吧……
“匹夫如烈酒”,聲音如同魔咒,跨越千作不歇。
“佳人伴孤燈” 現實與虛幻混雜,梁淮言跪在地上,口裡呢喃着和腦海中聲音相同的話。
渺遠的歌聲,痛苦的顫抖,都在這一刻停歇。
塵土飛揚中,好似天地歸于平靜。
梁淮言絕望似的擡起頭,嘴唇發白:“你……”
“夏寒将軍,”塵埃落定,映入梁淮言眼簾的是一襲如夜般濃郁的黑衣,“好久不見,近來可曾安好?”
“不勞大人費心。”
“何必呢?畢竟千年前還是一丘之貉,怎麼現在就要分出個你我來?”
“你不要胡言亂語!”梁懷言像一隻無能狂怒的獅子,沖着面前的人嘶吼。
“錯了?他略帶玩味的語氣着實讓人不怎麼舒服,但藏在笑容下的,或許是可怖的血腥瘋狂。
“你,沙昌軍統梁淮言,卒于‘鬼戰’,追封為‘護國大将軍’,你敢說有半個字不對了?”
一陣無言,但他卻不甚在意,仍自顧自說道:“你助我擺平北漠,登基稱帝,萬民如同蝼蟻匍匐于我身前,忘了?”!
“我,沙昌臨天帝,謝印,今日莅臨,速速叩首……”
石破天驚,飛沙走石,鬼氣橫生,這聲音不斷在其間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