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你自己的床上睡覺”淩藏蓋住被子，語氣平靜說出這句話，南榮華不僅沒走，甚至還往淩藏身邊蹭了蹭，說:“你這樣晚上，我怎麼可能放心，我們又不是沒在一起睡過”

淩藏感受到越來越近的氣息，頭連忙轉向一側，沒有說話，眼神空洞，模糊中看不見光芒。

南榮華看着淩藏側躺的背影，想抱住的手不斷掙紮，最後，化為一聲無聲的歎息，窩囊着詢問:“我可以抱你嗎？”

“不可以”淩藏連語氣詞都沒有聽完，就斬釘截鐵地拒絕掉，南榮華平躺在床上，眼神看着斑駁的土牆，說:“孟拙，我送你回元京，好不好”

“為什麼？”淩藏過了一會，回應道，南榮華絕望地閉上眼睛，嗓音裡面有着哽咽，說:“你的眼睛需要回元京，我送你回去”

淩藏沒有再說話，身體順着動作，也平躺在床上，眼睛沒有白绫包裹，順着視線看過去，感覺隻是閉上眼睛，容顔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南榮華的手指在摸索中觸碰到淩藏的指尖，微微拉住指尖，像個小心翼翼的孩子，觀察着淩藏的反應。

“我們之前的計劃裡面，一定會有人犧牲，之前有士兵也被毒氣毒瞎眼睛，他們沒有一個人離開這個地方，我要是走了，他們怎麼辦？”淩藏深思熟慮的考慮，永遠在不斷刺痛南榮華的内心，内心那些私心在淩藏面前好像不值一提，淩藏在自己的生命面前永遠不會選擇自己，南榮華真的很想很想讓淩藏好好活下去。

南榮華渾身難受，終于掙紮幾下之後，直接抱住淩藏的身體，明明肉眼上看不出淩藏身體的變化，抱着卻覺得瘦了好多，淩藏象征地掙紮幾下，就任由南榮華這個強迫抱着。

淩藏也感到南榮華身上不一樣的情緒，心底泛起漣漪，忍不住地在黑暗中摸索着南榮華的身體，觸碰着寬大的後背，細覺下才感受到肌肉的強硬。

“孟拙，别摸了”黑暗中的南榮華窩在淩藏的肩膀，氣呼呼地說出這句話，很快，淩藏感到腿上有什麼東西頂着，下意識地想用手去碰。

腦子的理智拉住淩藏的手，淩藏終于臉色變紅，南榮華反倒是把淩藏抱得更緊，壓着嗓子說:“孟拙，你知道我的字嗎？”

“不知道”淩藏恨不得整個人退出南榮華的範圍，嗓音更是帶着顫音，南榮華把玩着淩藏的頭發，輕輕地說:“叫我岱時，好不好”

淩藏此時不知道被什麼迷了心竅，還是單純腦子沒有反應過來，在南榮華接近哀求的聲音中，嘴巴緩緩喊出:“岱……時”

南榮華抱着淩藏，安心地把淩藏圈進自己的範圍裡面，滿足地聽着淩藏喊着他的字，整個人調整姿勢，趁機反抱住淩藏的腰間，手感傳來溫暖的舒适度，使得自己的胸膛貼緊淩藏的後背，可以感受到強烈的心跳。

“我的字不是父皇給的，是教我的夫子給我的，順應天時”南榮華緩緩講出這句話，淩藏默默聽着，手掌沒有亂動。

“南榮岱時”淩藏輕輕地又念出這個名字，南榮華睜開眼睛看着四周的黑暗，說:“孟拙，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覺得你這個人特别不好相處”

“怎麼會？我一貫平易近人”淩藏放松地回應着，把胳膊從南榮華身上移下來，南榮華

“大概覺得你平易近人的，隻有你弟淩千和他身後的小跟班了，我們兩個第一次上朝見面，你就像對我有仇一樣，我當時心想要不是你身上還有一身官服，隻怕能當場打我一頓”

“你是殿下，我打不了你”淩藏笑着說出這句話，南榮華根本不信，靠近淩藏的身體，怨氣幽幽地說:“真打不了嗎？那你硬生生逼着我那一回，算嗎？還有你直接沖進我府裡，拉着我衣服質問那一次，算嗎？”

語氣悲壯，聽者都感到于心不忍，淩藏聰明地沒有回話，知道這個話題怎麼回吃虧的隻有自己，像是故意避開這個話題，最後南榮華長歎一口氣，說:“我在花樓說的是真話”

南榮華明顯感受到淩藏身體僵硬，沒有回話，淩藏的心髒直跳，壓制不住地回憶。

“我喜歡的人是他”一度被淩藏當成擋箭牌的話語，如今被南榮華誠懇地講出來，在這種不堪的事實面前。

“孟拙，我忘記我多久喜歡上你，我隻是想告訴你，我喜歡你，如果你身邊沒有合适的人，不妨看看我”南榮華繼續說着，感受到淩藏逐漸蜷縮起來。

“抱歉，向你表明心意這種事情，不該這麼草率，如果，我是說如果，你的眼睛到最後一步依舊這樣，我想留在你身邊，好不好”南榮華說得很緩慢，聲音在黑暗中也回響的足夠徹底。

淩藏的腦子像是炸開花，不斷回想起所有記憶，心髒也跳得異常兇猛，問題被擺在面前，淩藏不知道該怎麼辦，這一刻，淩藏真的慌張，手指甚至有輕微的顫抖。

“對不起”南榮華感受到淩藏沒有回應，自己輕輕握住淩藏顫抖的手指，包裹住手指，低着頭懊悔地說出:“如果你接受不了，就當我喝醉”

說完，南榮華逐漸放開淩藏的腰間，淩藏像是得到恩賜一般，立即離開原地，回到另半邊的範圍，沒有跟南榮華說一句話。

南榮華欲言又止地看着淩藏的背影，手掌明明還有餘溫，明明你不讨厭我的觸碰，隻是南榮華自己認為的一切，他忘記了一個殘酷的現實，就是淩藏不喜歡他。

南榮華幾乎用最懊悔的眼神鄙視自己，想打自己幾下，最後害怕吵醒淩藏，手掌沒有落下去。

“我們的曾經，給過我幻想，認為你也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