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榮華看着淩藏不先前，心裡着急的隻差說出話來，可惜他的嗓音撕裂的厲害，根本發不出聲音。

醫師左右敲敲，又翻着身體查看，最後讓士兵喂了水給南榮華喝，才回到淩藏身邊說:“大人，殿下底子好，現在已經沒有大礙，就是得靜養，自己就能慢慢活動，嗓音撕裂的厲害，怕是暫時不能說話”

淩藏行禮緻謝，醫師又匆忙離開煎藥，士兵也看着房間裡面的氣氛奇怪，找個借口出去，整個房間隻留下看不見的淩藏和說不出話的南榮華，兩個人可以稱得上是“大眼瞪小眼”。

淩藏走過去，坐在床邊，南榮華直接強制的蹭到淩藏身邊，淩藏這次沒有回絕，輕聲說：“很痛吧！”

南榮華聽見自己的心上人關心自己，自己說不出話，臉上的着急可以扭一起，最後用沒有受傷的胳膊和手指，去抓住淩藏的手，想告訴淩藏:“不痛”

屋外的士兵響起聲音“殿下，淩大人，有人求見”淩藏握緊些南榮華的手指，說:“是留城的将領來見你”

南榮華長呼一口氣，整理好表面情緒，看見所有人進屋，行禮跪在地上，淩藏在旁邊開口提醒:“殿下嗓音受傷，暫時不能說話，還得休養”

所有人都聽懂意思，連忙起身告辭，淩藏再也沒有說話，坐在南榮華的床邊，感受着南榮華把玩着自己的手指。

晚上，淩藏想起身離開，南榮華用盡全身力量拉住淩藏的手指，甚至整個人都用力到臉上變形，淩藏看不見他的表情，也能感受到挽留。

淩藏還是先起身關好門窗，脫掉自己的外衣，躺在床上後，南榮華立即抱住他，南榮華抱住淩藏的腰間，手感不如以前，更加瘦，後背的脊柱也更加清晰明顯，南榮華責怪自己，眼底更是心疼得要命。

手上狠狠扣住像是害怕再度松開，淩藏眼神出現難得的懷戀，兩個人的心髒已經太久沒有這樣跳動過，僅僅是一個擁抱。

一夜好夢，在呼吸間有最熟悉的味道，南榮華睜開眼睛，看見淩藏的容顔，邊塞的風沙大，嚴寒酷暑，淩藏的皮膚更是曬黑，額頭上有一些淡淡的擡頭紋，手指也不像從前那般好看，他的心上人真不該遭受這些。

南榮華突然後悔讓淩藏來到這裡，也許，就是自己毀掉了淩藏的眼睛，留在元京，哪怕避不開政治鬥争，也能依仗身份不會有人為難他，想到這裡，南榮華拉起淩藏的手指親吻住。

手掌慢慢撫上淩藏的臉龐，吻住淩藏那張嘴硬的唇，唇很柔軟，跟在夢裡夢到的觸感一樣，很溫暖，跟用手指觸碰的溫度一樣，吻很輕害怕吵醒淩藏，淩藏輕歎一口氣，慢慢地說:“你這樣，我怎麼可能不醒”

話音剛剛落下，南榮華更加兇猛的吻意就襲來，在舌尖纏繞，毫不客氣地搶奪，淩藏身體僵住，南榮華主動的攻勢，前所未有的誇張，喘息的機會都不給淩藏，唇邊的觸碰剛剛結束，南榮華就忍不住地親吻住額頭，一度讓淩藏覺得自己才是受傷的人，連忙打住南榮華動作的餘勢。

“我好想你”南榮華說出的話聲音很小，小到淩藏以為自己聽錯，南榮華的聲音再度響起:“想你”

淩藏激動中帶着笑意，發自内心深處的笑意，南榮華一時間看呆，也跟着傻笑起來。

休養兩個月中，南榮華帶領軍隊給原塔城裡面的人立起無字碑，用溫孤的頭顱作為祭拜，望衆生早登極樂。

南榮華親自執筆給朝廷寫信，得到班師回朝的答複，南榮華拿到消息的第一刻，讓淩藏先行回元京，又加派一個軍醫跟随，看着淩藏離開。

元京在收到大捷的消息，舉國歡慶，陛下更是大赦天下，書院中的霍文蔚和淩子謙先後得到消息。

霍文蔚更是神情激動地找淩子謙，剛剛想喊住站在湖邊淩子謙，看見旁邊的趙家大小姐——趙夢歌，嘴巴不斷叽叽喳喳對着淩子謙說什麼。

趙夢歌看見淩子謙注意力不專注的樣子，眼神往旁邊一瞥，看見正在悄悄看這邊的霍文蔚，眼睛裡面一轉，悄聲附在淩子謙耳邊說:“淩千，你知道誰在偷摸看我們嗎？”

“霍欽”這句答案，淩子謙沒有帶猶豫，趙夢歌瞬間失去故意逗人的樂趣，咬着嘴皮說:“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不是，他經常這樣，等會還得哄哄他，他才肯跟我說話”淩子謙說着手下的書已經又翻過一頁，趙夢歌聽到這裡已經聽傻了，嘴巴好久才問出一句:“你們算是兄弟？”

語氣是疑問句，淩子謙笑而不答，趙夢歌眼神看着淩子謙，又看着遠處的霍文蔚，臉上的驚訝和不解雜糅在一起。

霍文蔚看着趙夢歌的表情越發詭異，終于壓制不住心情，直接快步過來，對着趙夢歌喊着說:“趙家大小姐，你怎麼又來了？”

趙夢歌聽見這句話，像是自己多讨人嫌，脾氣瞬間上漲，對着霍文蔚就開始說:“我當誰呢？怎麼了？你又被夫子罰抄文章，過來求淩千幫幫你”

“呦，趙家大小姐難道是因為躲練字，刻意來淩千這裡詢問學問，問到沒有啊！”兩個人氣焰嚣張，故意揭短，氣勢不相上下，大有一種，恨不得幹一架的沖動。

霍文蔚在十三歲之後，跟淩千分班之後，經常出現被夫子留下抄寫文章，甚至抄不過來就得求淩藏。

趙夢歌在書院的字可謂是一絕，醜到夫子最後看不下去，留她下來單獨練字，她最後實在受不了，跑來跟淩千讨論學問，淩千倒是不介意趙夢歌的出現。

趙夢歌的學問在書院也是佼佼者，讨論起來很多東西很容易，兩個人很容易說到一處，隻有霍文蔚不舒服這個場面，所以兩個人見面就掐，這個毛病兩年都沒有改好。

“算了，不跟你計較，淩千，你兄長邊塞大捷，馬上回元京”霍文蔚跟趙夢歌講了許久，直接拉過像個觀衆的淩子謙，淩子謙聽見消息，眼神瞬間激動看着霍文蔚，趙夢歌也聽見消息。

“大捷了，這次打了三年，恭喜啊淩千”趙夢歌口氣都改變，對着淩子謙說着，淩子謙點着頭，高興地講不出話，拉着霍文蔚的手狠狠握住。

趙夢歌和霍文蔚互相對視一眼，都默契地沒有說話，霍文蔚也緊緊握住淩子謙的手指，感受到他的喜悅之情。

前進在崇山峻嶺的馬車中，淩藏感受着颠簸和耳邊聽見的風聲，手指不斷握緊，眼睛到底能不能恢複，隻能看天意，想到這裡，淩藏難免有些煩躁，成為廢人自己能幹些什麼？

這個夜晚，太多人懷着心事各自安眠，隻有月光溫和，照耀在路上，讓所有人可以擡頭看見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