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子謙的生命被他直接攔腰斬斷,于淩藏來說,當初想取他性命,一點都不為過,而如今,喜歡也是事實,愛上也是事實,淩藏的選擇在之後會越發為難,南榮華此時的無力感在心底徘徊,他什麼都做不了。
霍文蔚将淩子謙帶上馬車一瞬間,淩子謙整個人疲倦地靠近霍文蔚,霍文蔚穩穩接過,抱在懷中,輕輕拍打着後背,好讓懷中的人安心入睡。
馬車有規律的搖晃着,一路到安甯侯府,霍文蔚抱着淩子謙下馬車,底下的侍從看見之後,都不敢大聲說話,看着霍文蔚快而穩地抱着淩子謙,淩子謙在馬車上散開的發冠,頭發整個披散下來,看不清裡面的容顔,卻感受到身體的單薄。
霍文蔚的容顔五官挺立俊朗,皮膚不像尋常公子哥白皙,倒是有武人特有的豪放和粗犷,眼神犀利中帶着警告,路過的侍從沒有一個大聲說話,當霍文蔚安穩地把淩子謙放在床上,給侍從打了招呼,說:“二公子剛剛睡下,别來打攪”
侍從哪裡敢違抗吩咐,安甯侯夫婦走後,安甯侯留下的主子隻有二公子淩子謙,以及加上常來串門的霍文蔚。
霍文蔚走到屋内,看着熟睡的淩子謙,慢慢為他脫下厚重的衣服,又單獨為他穿上新的裡衣,蓋好被子才關好門窗離開。
三天之後,淩子謙才緩緩醒來,沒有一個人的房間,整個府上都悄無聲息,淩子謙注意到自己的裡衣是新的,整張臉都紅潤上,能為他換衣服的隻有霍文蔚。
臉上的紅潤還沒下去,霍文蔚就推開房門,兩個人的目光在尴尬中四目相對,霍文率先一步,走到淩子謙身前,摸着臉頰說:“怎麼臉這麼紅,發熱嗎?”
淩子謙刻意地轉過臉龐,沒敢再看霍文蔚的眼睛,輕聲說:“沒事,有點熱”
霍文蔚輕聲笑着,看着尴尬的淩子謙,摸了摸他的頭說:“我給你換的衣服,害羞了?”
“沒……不是,換就換呗,又不是沒被看過”淩子謙不甘示弱地說着,耳根有點微微泛紅,霍文蔚倒了一杯熱水給淩子謙,示意喝下去,淩子謙眼神飄忽地喝着熱水,看着故意的霍文蔚。
“放心,我會負責的”霍文蔚大聲說着,淩子謙水還沒喝下去,當場一口噴出來,嗆到氣管好一陣咳嗽,霍文蔚又是順背又是擦拭水迹。
“不用,真不用”剛剛恢複過來的淩子謙,眼神沒來由的急切,語氣都帶着匆忙,霍文蔚沒管這些,隻是坐下來替淩子謙整理好枕頭,可以更好地倚靠在床頭。
霍文蔚看着虛弱的淩子謙,心頭忍不住心疼,轉移話題,說:“你兄長跟陛下關系不一般,你知道嗎?”
淩子謙疑惑看着霍文蔚,霍文蔚握住淩子謙的手,繼續說:“陛下好男色,看上你兄長了”
“多久之前的事情?”淩子謙驚訝地詢問,他一直在書院,消息閉塞,肯定不知,霍文蔚蹙眉細想說:“消息是最近才傳,到底是什麼真相就不得而知了”
“兄長一向拎得清,應該不會出錯吧!”說完,淩子謙默默咽下一口熱水,他的内心也是把持不住這個說法的真假程度,但是,看前幾日南榮華緊跟在淩藏身邊,就知道不簡單。
兩個人都陷入沉默中,霍文蔚握緊淩子謙的手,說:“今日去相樓,我留了招牌菜,怎麼樣?”
“招牌菜?他家的招牌菜可是要花好大一筆銀子才能做,你本事不小啊!”淩子謙贊許地看着霍文蔚,霍文蔚拿着衣架上的衣服,給淩子謙遞過來,又親自為淩子謙束好發冠。
相樓人多,是富家公子哥和平民百姓相交一處的難得場面,招牌菜更是以限量出售,霍文蔚剛剛踏進相樓,一群常年跟霍文蔚打交道的人就大聲囔囔着:“霍兄,這邊”
霍文蔚拉過還沒有徹底進門的淩子謙,輕聲說:“偏門進去,上二樓包間報我的名字”
霍文蔚說完,才轉身看向那群因為人情世故交往的狐朋狗友,大多都是在元京閑得沒事幹的富家公子,這群人是情報來得最快的地方,也是講得最雜亂的地方,八卦和編造故事的能力,那是強悍到沒邊。
“霍兄,你剛剛帶着誰啊,還不舍得給我們看,心上人啊!”一群人哄堂大笑,這樣的講話霍文蔚已經習慣應對,拿着酒杯就喝下一杯,口吻誠懇地說:“我要是喜歡,肯定就是狀元郎呗!凡夫俗子入不了眼”
“咱霍兄水平就是跟我們不一樣,喜歡的人都是狀元郎”
“就是,美人是一個接一個,狀元郎可不多見,幾年就一個吧!”
自此,在相樓就傳出“霍大少爺的心上人是當今的狀元郎”
霍文蔚笑着搭話,沒過幾句就匆忙告辭離開,匆忙中上樓,看見坐在桌前的淩子謙,還沒來得及開口,聽見淩子謙先說:“你喜歡狀元郎?”
“這不是講着玩嘛,不要當真”霍文蔚直接坐下來,先是給淩子謙挑菜和調整放菜位置。
兩個人這頓飯吃得格外沉默,沒有多餘的話要講,而淩子謙一直低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