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精美華貴的首飾和奢侈靡麗的服裝如流水般被工作人員小心翼翼地擡進總統套房。
最後撐得房間滿了,又開了一間才作罷。
賀芹瞪圓了眼睛,語氣誇張:“Ansley,你明天結婚?這麼大排場。”
昨晚她洗完澡去找梁詩黎的時候,正看到她在那哭,明明沒發出聲,卻無端令人感同身受,有一種深深的壓抑感。于是她決定一塊留下來,幫梁詩黎瞞住家裡。
雖是聽說周晉岱會為她們準備禮服,等真正見到的時候還是不由感歎這樣的奢貴之家底蘊十足,價值百萬的高定不值錢般排列,還有不少收藏級古董珠寶。
蔣志禹恭敬垂立在一旁,周先生給他交代的任務是務必讓梁小姐滿意。
周先生是頭一遭對一個姑娘這麼上心。
他不敢有半分懈怠,唯恐完成不了周先生的交代。不僅連夜通知這些品牌方,更是一大早就親自監工和SA以及搭配師一塊把店裡所有的當季秀款全帶了過來。
隻是看梁小姐今天的狀态卻不怎麼好,雙眼惺忪無神,粉餅也掩飾不住的腫脹與憔悴,美則美矣,到底少了那幾分活潑肆意。
聽到賀芹的玩笑話,也隻是扯起嘴角微微笑了笑,眼睫又輕輕垂落,眼前所有的高珠和華服都不能讓她的雙目溢出神采。
他手上拿的可是成交價五千萬的緬甸無燒鴿血紅寶石項鍊,梁小姐也不過隻是看了一眼。
就在他心中暗暗叫苦的時候,梁詩黎接了一個電話。
不知道對方說了些什麼,梁小姐臉色變了又變,原本蒼白的臉上暈染出幾分紅,唰地坐起來,眉心一蹙,聲線因憤懑而帶了顫抖,甚至破了音:“蘇家怎麼敢!”
在場的其他人面面相觑,紛紛低下頭不敢作聲。
梁小姐幾個呼吸控制住情緒,在這一瞬,蔣志禹好像在梁小姐身上看到了周先生的縮影。
梁詩黎淺淺一笑,整張臉都明媚了起來,語氣禮貌而友好:“蔣特助,今天真是麻煩你了。”
蔣志禹眼神絲毫未變,像是沒注意到梁詩黎的轉變,露出一個職業性的微笑,略擡擡手舉高手中的寶石,這條緬甸無燒鴿血紅寶石項鍊由鎏金琺琅嵌寶石古董首飾盒裝着,整套紅寶石62克拉,最大的主石有5.38克拉,色彩豔麗,華貴珍稀。
連這首飾盒都價值不菲。
“這是周先生特地為您準備的,去年巴黎蘇富比拍賣行拍得。”蔣志禹向梁詩黎展示細節,甚至還恭維了一句:“也隻有您這樣有魅力的女士才擁有壓得住這條紅寶石項鍊的高貴。”
賀芹噗嗤笑出了聲:“去年周先生恐怕都還不認識Ansley呢,可見男人的嘴都信不得。”
蔣志禹面色不變,穩重應答:“周先生身邊并未出現過其他女士,說是為梁小姐準備的也算準确。”
字裡行間淡淡帶過,看似不經意卻是刻意透露周晉岱的用心與特别。倒是會說話的,怪不得能年紀輕輕走到這個位置。
梁詩黎沒當真,蔣志禹是周晉岱的人,說話做事自然都是随了他的意思。她清澈明亮的眸子平靜,握住賀芹的胳膊,唇畔露出淺笑:“好了,别和蔣特助開玩笑了,這是他的工作。”
“看看喜歡什麼,你先挑。”
蔣志禹面色輕微變化,沒有作聲。
有幾件秀場都沒上的新款是特意供梁小姐選擇的。
賀芹嫣然一笑,甜甜地說:“那我就不客氣啦。”
她和梁詩黎的關系自然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梁詩黎說要她先選那就是随便選什麼都可以。她卻不會奪了梁詩黎的風頭,這畢竟是周先生為梁詩黎準備的,明天可是要作為周先生女伴出席生日宴。
賀芹指着一件夢幻紫色調的絲緞長裙,蕩起笑容:“就這件吧。”
梁詩黎認真打量,點頭贊同:“确實不錯。”
賀芹推了推她,小聲催促:“你快選。”
在場的SA們也是第一次遇見這種場景,這麼多品牌的SA相聚此地隻為一位女士服務,眼神中不由更帶了幾分恭敬,拿出十二分小心的态度。
燈光璀璨下,絲綢褶裥,裙擺點綴的精細刺繡,細鑽與亮片,流光溢彩,既是一場禮服的盛宴,也是文化與審美的碰撞。
梁詩黎略一思索,問蔣志禹:“明天周先生穿什麼顔色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