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詩黎的神思有些恍惚,她甚至想到了今天她的嘴唇還有些幹和破皮,潋滟的水眸微擡,連眼尾有暈染了一絲可疑的紅。
周晉岱眉眼低斂,冰冷的指骨抵住梁詩黎的唇角摩挲,寒意讓她禁不住往後縮,可随之而來的熾熱薄唇卻讓她鬼使神差地停頓住,氣息糾纏再也分不清你我。
瓷白的手指不自在地蜷縮,身子軟綿綿地就要滑落,周晉岱曲膝半跪在床邊,牢牢地将她護住,梁詩黎大腦的琴弦崩斷隻餘一片空白,潋滟的眸子霧蒙蒙的,眼角沾了一絲水色。
時間悄無聲息劃過,手機震動聲響起。
梁詩黎長睫微顫,動了動瓷白細膩的脖頸,慌不疊地推開周晉岱,看到來電顯示一驚,接起電話,聲音清軟:“爹地?”
“詩黎,吃飯了沒有?感冒好些沒?”
梁詩黎瞥了一眼周晉岱,心虛地輕聲說:“還沒有吃飯。好多了,我好了就回來。”
“不急。喜歡京城你就多玩會。”
電話那頭的梁正業似有心事,沉吟許久才再次出聲:“你知道蘇家出事了嗎?”
梁詩黎的沉默無疑是一種默認。
梁正業眸色重了幾分,開口:“周晉岱今天去了蘇家,言辭很是犀利,要終止與蘇家的合作。我聽妙蘅說他是受了你的影響。”
這句話已經是梁正業醞釀過措辭的結果。
梁妙蘅說的是這一切都是梁詩黎吹的耳邊風,就是不想要她這個姐姐好過。
但這話他自然是不會相信的。
他知道詩黎不是這種人,也絕不會做傷害姐姐的事情。
否則她當年大可以讀商科,又何必那麼辛苦靠自己。
梁詩黎将視線移到周晉岱身上,他是受了自己影響嗎?
她壓下心口翻湧的情緒,握緊手指,道:“我不知道周先生為什麼和蘇家終止合作。爹地,你知道泊島建設死了一名建築工人嗎?”
梁正業的語氣淡淡的:“我知道。詩黎,可你也要知道,你救不了太多的人。既然已經死了人,多賠償些給他的家人也算是盡了力。”
“人活在世,要想過的好,有時候是要睜一隻眼閉一眼的。”
梁詩黎瞪圓了眼睛,她想不到這是平素疼愛自己的爹地會說的話。
她不由拔高了音量:“所以蘇華清背叛姐姐,還家暴姐姐的時候,您也是這樣睜一隻眼閉一眼的嗎?”
梁詩黎的身體到底還是孱弱,說完這句話心神就有些恍惚,她感到從心口滲進來的一絲酸意,密密麻麻遊走遍布全身,幾乎要握不住手機。
“詩黎,你知道我很疼你。你何必要為一個不相幹的人和你姐姐以及媽咪鬧得不開心。”
周晉岱彎腰撐住了梁詩黎的身體,拿起手機,眸色漸深,聲音裡分辨不出情緒:“梁先生是在和女兒談論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