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開心嗎?”
姜姜的聲音透露出困惑不解。
她本以為這朵倔強的小白花哪怕放不下那個男主,可重活一世,對于自己的前程應該還是有點在意的吧。
畢竟那一晚許桑學習的認真她看在眼裡。然而,随着少男似有若無地撩撥,霍導演裝作一本正經地關心後,女孩明顯被影響了。哪怕她還是那個好學生,可姜姜可以看得出來,對方并沒有發憤圖強。
“…………我、我也沒有……你為什麼要這麼說,你就非要處處打擊我才開心嗎?”
正回味着跟戀人眼神接觸的那個暧昧瞬間的許桑心虛而惱羞成怒,她一口氣在草稿紙上寫下很長的字句。哪怕不能說話,好像也不影響她那些感情的宣洩。但或許也是因為這樣,女主沒辦法主動開口告白,而她這般顯然就被少男誤認為她假矜持,已經逐漸沒什麼耐心。
姜姜的聲音裡難得透露出疲憊,她淡淡地開口:“距離月考還有十天,我想你應該是拿不到全省第一,也完成不了馬拉松了。你的舅媽為了讓你好好學習,給你買各種學習用具。你回家什麼事也不用做,吃完飯就可以撂下筷子回房間讀書。然而她肯定不知道你實際上根本沒有在學習,而是在對着某個臆想中的男人發情。她起早貪黑擺攤,還想着給你買一台電腦,原來你就是這麼報答她的。”
她不想苦口婆心勸解什麼,因為知道不能自己想通的,外人說什麼都沒有用。但鄒蓮平和徐智愛她們那麼辛苦擺攤,那一份愛就這麼簡單被糟蹋,姜姜看不下去。
她從沒有得到過。
如果是以前,姜姜或許是會不屑這些,畢竟她擁有足夠強大的實力。可一個虛影隻能寄托在女主身上,什麼也做不了,這也給了她一種挫敗感。她所堅定的那些信念,有人在等她的想法很有可能都是假的。
信念崩塌實在是太容易了,以至于姜姜也開始感覺到迷茫,一個缺失主體性的女主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許桑為了男主而活,她的苦難不說是因為男主造成的,也大部分是為了給男主塑造高光,她更像一個沒有自主性的性工具。男主需要的時候就屁颠屁颠出現,男主不需要的時候反而好像一個正常人。
還不如一些獨自強大的僞人女主呢。
許桑漲紅臉,她覺得這個自己說話也未免太惡毒,然而又知道對方說的是實話而無力反駁。
她不知道如何回應,又覺得委屈,為什麼自己隻是談個戀愛就要被這麼嚴重指責,就因為她家境不好,所以就活該嗎?
姜姜看出來女主沒有聽進去,她想自己也算是仁至義盡,既然這樣的話她還不如去鄒蓮平那邊獲得點力量。有些人是注定叫不醒的,無論是她沒有意識到還是自欺欺人,她已經仁至義盡了。
隻能說可憐那原先的許桑,也不知道對方是靈魂消散還是不見了。或者說那隻是淺薄的意識,無法撼動女主真正的内核。
鄒蓮平難得的沒有在研究食譜或者看書,自從她男人徹底瞎了後她整個人感覺神清氣爽,好好“溝通”一番,對方也還算識趣,知道要是他真的被趕出去就真的活不下去,現在在家裡可以說是非常乖巧。有他這個“好榜樣”,她的兒子也唯她馬首是瞻,不哭不鬧,按時上學寫作業,還能做點家務活。
她回家不想做飯,都是讓她丈夫跟兒子去,可以說還是挺爽的。
為了租店面這些天鄒蓮平都很忙,她其中一個常客也幫助了自己很多,所以她計劃着要尋找什麼合适的禮物送給他,再請對方吃一頓飯。
徐智愛作為參謀對象,一眼了然,笑得臉上的褶皺都撫平了,“你請他吃飯就夠了,還要送什麼禮物。他有你這心肯定高興得不得了,哪裡還會在意其她的。”
鄒蓮平臉上難得顯露出幾分嬌羞,她瞥了眼餐桌上男青年送給她的花,對視上徐阿姨的眼神,又有些心虛。
“沒、沒有啦,他就是一個經常光顧我攤子的客人。我們之間沒什麼的。”
“我知道,長得挺好看,玩玩也沒什麼。”
“阿姨,你這話,”鄒蓮平沒想到對方說話如此前衛,她整個人都驚訝了,“可别亂說,我結阍了,而且我長得這麼難看,人家不一定會看上的。”
姜姜聽到這裡挑了挑眉,可真是奇怪,明明她們好像在說不道德的事,鄒蓮平身上卻仿若湧現出一點光芒來。這跟男主身上的很像,隻是太過微薄,以至于若是不注意根本就不會發現。
徐智愛笑了兩聲,一副無所謂的表情:“阿姨隻是看得多了,你看男的不也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這不照樣沒事。還有大家住一起的,你男人現在可是靠你養,他還不得聽你的。要我說他知道你有這想法,應該努力讨好你不讓你變心才是。”
鄒蓮平覺得好像也有點那麼對,再說她也沒那麼放浪,說不定男青年對她沒那個意思。
“也行,那我先約他出來吃飯,畢竟他确實幫了我不少。”
“這是應該的,畢竟人家也出了那麼大的力,要不然我們也拿不到那麼好的位置。”
她們關于男人的這個話題就暫時揭過,鄒蓮平開始跟徐智愛商議店面的事情。雖然也算是用了相對市場面便宜的價格租到,但到底還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她們既然開了店就要認認真真計劃,那可不是鬧着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