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宵夜結束,兩人開車在回家路上,靳淩說完要追她後。
夏怡是肉眼可見的很開心,但反問靳淩:“追我就追我,但你為什麼還沒有追到我,就親我!”
“你見過誰追人是先上車後補票的?”
靳淩胡扯:“因為你還欠我一次初吻,我存着還沒要回來呢?”
人在危急時刻腎上腺素都會飙升,中刀了都能站起來再走幾步,而他具體表現在,居然想起來了以前她欠他一個初吻這種騙幼兒園小朋友都有點夠嗆的承諾,結果還真把人唬住了。
他印象裡,第一次接吻是在夏怡春季開學後的那個周末,自那晚過後,夏怡也不幸染了不太嚴重的流感,流鼻涕流得像隻紅蘿蔔雪人,靳淩誤以為是兩人共處一室,空氣傳播将流感也傳染給了她,有些愧疚,更是不敢再與她見面。
并且說:“好好學習啊,你開學考試要是物理數學還考個什麼五六十分,我這病可就真的好不了了。”
“考好了回來有獎勵。”
直到兩人的流感完全康複,已經是春暖花開,城五中學球場的天然草坪也被打理得煥然一新,夏怡的開學考試和靳淩他們的全國大學生飛行器設計賽也都結束。
出完成績,夏怡就發給了他,并且問:“你的禮物呢?”
“你的獎勵呢?”
“沒有你就别回來了。”
臨近清晨的街道,天色是泛着光的蔚藍,在異地比賽了快半個月的靳淩,在賽後的當天,就趕最早班次的飛機回了春山,他如今是越來越不成熟和穩重,年齡倒着長,他的外套有褶皺,但臉上沒有疲憊。
那棟種着茑蘿和常青藤的别墅終究出現在了目之所及的遠處,靜靜伫立在晨曦中。
夏怡家外隻有行李箱的輪子在地面上滾出骨碌碌的聲響,還有無人機槳葉轉動的噪音,夏怡聽到這個聲音就從床上雀躍地跳起來,跑到她屋内的陽台上看到了落在地上的無人機,綁着東西。
她一邊高冷地不肯回複手機裡“滴滴”靳淩發來的消息,一邊控制不住揚起地嘴角看小盒子上貼着的紙條,“獎勵給最可愛最聰明最漂亮的女朋友。”
落款是:一個有超可愛女朋友的最聰明男朋友。
夏怡打開盒子,裡面是根bluebox的銀色琺琅手鍊,确實很少女很可愛,但也确實很像小孩子的塑料珠寶玩具,在東京機場的時候,夏季霖嫌棄說不好看,讓她又猶豫地放了回去,而靳淩當時也并沒有回複她發過去的照片。
問他:這個好看嗎?
夏怡嘀咕着:“真讨厭…”
她這樣會越來越喜歡他的,這好像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仿佛打出一顆好球,軌迹破開空氣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然後輕巧地落入球洞,隻發出一聲細微的悶響,她就這樣掉入他的陷阱裡。
碩大的别墅清晨,父母都還沉浸在昏暗的房間裡,隻有中央廚房的阿姨在備早飯,夏怡帶上手鍊,沒有開燈,穿着毛茸茸的襪子踩在實木樓梯上,像貓一樣沒有絲毫的聲音,走進了後院花園。
靳淩見她真的像隻靈活的小貓,踩着花壇就輕松攀上她家後院的圍欄,動作熟練得會讓靳淩誤以為,她一定經常幹和男生幽會這種事情,結果她爬上去之後又困在牆沿上不敢往下跳,進退兩難。
“嗚嗚…我下來不來啦…”
夏怡慌忙說着,坐在牆沿上,晃着兩條細白的腿。
靳淩忍不住笑,抓着她的腳腕:“跳下來,我接着你。”
“要是沒有接住呢?”
“不會的。”
“你保證?”
“我保證。”
于是夏怡跳了下去,帶着一種莫名其妙地信任,無畏無懼般的前傾,直直地撲進靳淩的懷抱中。他攬住她纖細的肩背,往後退了一步穩住重心,然後站定在帶着晨露的草地中。
“你故意的吧,夏怡,嗯?”靳淩能夠感受到懷裡的人跳下來時故意向下壓的力度。
夏怡沒有回答,在他的懷抱裡毫無顧忌地偷笑,笑得整個肩膀都顫抖起來。
“我好喜歡你的禮物。”她說。
靳淩收緊了這個擁抱,讓她更加貼近自己,說:“嗯,我知道。”
真的隻是這樣簡單的擁抱,但他們抱了很久,久到這天即将醒來,夏怡的聲音悶悶的:“我真的要回去了…”
她在他的懷裡擡起臉來,眼睛亮晶晶的,盯他的嘴唇,夏怡那一瞬間差點就墊腳親了上去,她都快忘了,這個“初吻”并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成功。
但靳淩像是忽然看懂了她想幹什麼,表情柔軟得像是對待一隻等候喂食的幼貓,問她:“怎麼你今天見我怎麼沒有塗那種亮晶晶的口紅。”
夏怡說:“因為我忘了…”
“是因為你知道今天我來…是為了親你嗎?”
吐字緩慢,語調清晰,就這樣,靳淩笑着直接低頭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