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羨做事很細緻,出發前就給大家訂了外賣,為司越和靳淩一同訂的大份,靳淩在衣食上并不是那種喜歡奢華浪費的性格,經常都可以忍忍,将就一下,飯菜隻要幹淨衛生就可以。
但住行上,也是少爺,也吃不了任何苦,經濟艙太擠,經濟酒店不幹淨,出差坐的商務車不能太差,所以公司的出差報銷标準都很高,方羨有眼色地吩咐酒店給馮薇苒單獨盛出來包裝,一行人回到酒店時,菜已經送進各自房間。
司越跟着靳淩進了他的套房,非常不客氣地一一揭開靳淩房間餐桌上的飯盒,鍋包肉,蟹黃豆腐炖盅,酸菜血腸,拔絲地瓜,還有拉皮…都還冒着熱氣,屋内飯香四溢。
司越早餓了,工廠大多位于郊區,周圍沒有什麼好吃的飯菜,來了一周,當地的美食也沒怎麼嘗到。
司越此次陪靳淩來主要是陪他看看滾軋工廠的薄闆軋制,這個方面他比靳淩更懂,但司越覺得靳淩也不全是因為這個原因叫上他,還有一部分因素可能是想和馮薇苒避嫌。
避免會出現兩人單獨相處的情況。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的事情,靳淩自然也看得出來,他現在隻希望孫茵茵在工廠能順利處理好“挖人”的事情,問問陳師傅這樣優秀的機械師怎麼想的,有沒有想法來春山工作,他們可以提供更大更好的平台給他,不至于讓他窩在那個小工廠裡幹些髒活累活。
司越來了塊拔絲甜瓜吃得香,感歎:“哎,這麼多,也不知道先嘗哪樣?”點了點裹滿金黃芡汁兒的鍋包肉,對靳淩揚了揚下巴:“不來點?”
靳淩拿起筷子,筷尖夾起地瓜,糖絲拉得老長,他撥了個電話過去。
“嘟嘟嘟…”被夏怡挂掉,他又放下筷子,糖絲斷掉,像面對一隻精明的魚,隔着千米水不停撞魚鈎,但根本釣不起來。
靳淩望向落地窗外枯竭的枝桠,與他的頭發相映成趣,細長的手指拂了拂他下車時被風吹得撅起的亂發,他當時一直在看手機也未太關注,笑了一下,反倒是他被釣得幹不了任何事,連胃口都消失。
司越見狀,看樂子的心情更甚了,嗤笑一聲:
“不是…”
“不就是不接電話嗎?這你就沒招啦?”
靳淩沒理,重新拿起手機,司越好奇湊過來,看他能有什麼招,見靳淩從微信通訊錄特别熟練地找到昵稱為:C開頭的某品牌,kevin
兩人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三天前,kevin熱情地問靳淩:靳先生,我們今年早春度假系列的款剛到店裡,這次的顔色和款式都很全,我把實物圖片發給您看看,讓您先挑,粉色挺适合春天的,要不要給夏小姐選幾款?
這噓寒問暖的語氣,一看平時就沒少給sa爆金币。
果不其然,靳淩回複了對方,訂了第一款和第三款,粉色和白色,又問了什麼時候能拿到,kevin說一周,又詢問了這次送包的地址。
靳淩給了他公司的地址。
在這件事情上司越和靳淩的觀點和做法是一樣的,戀愛關系裡,愛不等于金錢,愛多愛少很難用錢來評判,但扣扣搜搜捂着錢包的男人肯定是不愛。
司越曾經告訴靳淩,根據他多段戀愛的經驗得出的可靠結論,哄女朋友都是可以用錢砸好的,如果哄不好,那隻是錢砸得還不夠狠。
靳淩有些不确定地問司越:“哪款最醜?”
司越将圖片一張張放大,選了款有花紋,顔色熒光,價格最貴的包:“這個。”
“醜得我沒眼看。”
靳淩将sa發給他的圖片轉發給了夏怡,發了條信息,又将最醜的那款放在了最後,又發送了一條信息。
司越看完感歎:“你真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夏怡吃完飯後,在花園和家裡的杜賓嬉鬧了一會,狗似乎越來越聽她的話,她格外滿意,但小男孩還是有點調皮,喜歡滾花園裡還未長好的草坪,濺得夏怡裙擺上星星點點,她同時也有點思念兜兜那隻可愛的小邊牧,突然理解起為什麼離婚父母會争孩子撫養權了,她有點傷感。
分手的時候她都忘記掰扯這個事情,狗雖然是靳淩的狗,但是她也有養育過兜兜,也不知道靳淩會不會帶兜兜定期去美容剪毛,沒媽的孩子像棵草,她想過把狗帶去美國,但兜兜膽子很小,怕響聲,擔心它坐飛機會應激。
就這樣胡思亂想,她錯過了靳淩的第一個電話。
和狗跑跳出了一身汗,夏怡回到房間,打算泡個澡,泡澡球在水裡慢慢融化,香氣飄滿浴室,讓她心情愉悅,但夏怡在浴缸裡瞧見胸口快一周都沒下去的吻痕,隐若若現于水裡,像飄着的玫瑰花瓣,氣不打一處來,挂了靳淩的第二個電話。
她真是不想理他,換句話說,她理了又怎樣,他人又不能丢下工作立刻飛回來,幹脆把手機放在一旁,專心泡澡,但手機又一直震動,夏怡又忍不住好奇去看他究竟發了什麼。
手機消息欄顯示的内容是:寶貝,這裡面你有喜歡的嗎?
夏怡順着消息往下翻,看到了包包的圖片,第一款她就有點心動,珍珠粉的鍊條手提包,粉粉嫩嫩很适合春天用,馬上要開啟工作,她也即将回歸更職場那種更成熟和商務的穿搭,但一款亮色的包會顯得整體氛圍更活潑。
第三款也有點喜歡,白色款一直很經典,她好像正缺個小号的包。
她都已經做好準備,最後一條消息是靳淩告訴她,他已經為她訂下了一和三,等他回來就送給她。
夏怡相信,她這麼多年對靳淩調教好的審美,他的審美也應該是為她量身定制的,讓他不會像别的男人一樣聽信sa的花言巧語,買些亂七八糟的醜包送給她。
結果,他意外選了款最醜最貴的包發給她,說:寶貝,這個?怎麼樣?我買這個包送你?
夏怡氣得胸悶,捂着露在白色泡沫外部分胸脯,主動撥了視頻通話給靳淩。
沙發上手機持續震動時,靳淩朝司越挑了挑眉,拿起接通就看見夏怡紅着臉氤氲在熱氣裡,紮了個丸子頭,原本遮着身體的泡泡消散了一些,薄薄輕紗縛于兩山中,山尖桃花粉嫩,于滾動的浴水中悸動,水中若影若現,肩頸都光溜溜地露在外面。
夏怡沒有直接提包,這樣顯得她也太勢利眼了,迂回嬌嗔:“你看見這些印子了嗎?快一周了,還沒有消下去。”
靳淩皺着眉,捂着手機屏幕,聲音難以抑制地繃緊:“夏怡,你把你衣服穿上再給我打視頻。”
異國好幾個見一次,他過去就算再想她,也從未讓她發過任何私密的照片,更是沒有和她視頻裸/聊的習慣,做軍工行業時不時的保密檢查讓他将工作内容和私人生活幾乎完全分開,工作手機裡他連原始壁紙都懶得換,以防工作中萬一出現洩密問題,他與家人,戀人的網絡痕迹被審查,更别說現在還有司越在場。
他率先把電話挂斷了。
司越飯還沒吃飯,酒精燈火鍋爐熱着炖菜,火苗燃得紅彤彤。
靳淩冷不丁說:“你吃完了嗎?”
司越聽到了靳淩這句話,扭頭看坐在房間沙發上的他,靳淩那盯他的眼神比火苗還燃得猛。
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這種變相的趕客。
答:“還沒呢?”
司越還聽見靳淩那手機都響第二次了,還不接?恍然大悟,跷着二郎腿,揚了揚下巴,準備起身:“接啊,人家和你玩情趣呢,給你根杆子,你順着往上爬不就行了,你那麼嚴肅幹嘛?”
“你是糾察大隊的啊?管人家穿什麼?”
靳淩随手把沙發上的抱枕朝人扔了過去:“你端着你的碗,自己回自己屋吃去。”
司越現在接都懶得接,直接歪頭躲開了,枕頭落到床上:“以前你送她花的花店誰推給你的,酒店的下午茶誰幫你預約的,你要沒我,剛說要追人就要消失一周出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