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不左就右,追你們家那陰晴不定的小公主?看她不給你作掉一層皮。”
“我走了,你倆慢慢玩。”
司越悠哉悠哉收拾碗筷,走前還回頭看了眼眉頭皺巴巴的靳淩,眼底盡是戲谑:“還不快點給她把電話撥回去,别金币白爆了,啧啧,你居然敢挂我們小公主的電話?”
靳淩聽到房間門落上的聲音,将視頻通話回撥,歎了口氣,手機屏幕上,夏怡已經從浴室出來,坐在床上用被子裹得隻剩下一雙眼睛,像是被冬風掃蕩過的光秃秃小土山。
再也瞧不見剛剛那引人浮想聯翩的春景,靳淩又有點後悔。
夏怡原本是真的不滿這些吻痕,覺得靳淩像老賊一樣狡猾,偷完果子就跑,她的果子尖尖現在還疼呢,她想給他看看他幹的好事,本意是認真地控訴,但電話打過去一接通,見到他人。
高領的黑毛衣,将他人裹得嚴嚴實實,配上靳淩那副禁/欲的嗓音和嚴厲的表情,這麼嚴肅對待她找碴的小小情趣,仿佛她才是那個心懷不軌的小妖精,要拉着他破戒沉淪,被成熟男人訓,她總覺得像小時候被叫去罰站牆角。
但區别是,小時候叫她去站牆角的是father,剛剛的是daddy,她都這麼大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
夏怡都分不清楚,她不爽的點是在被訓,還是被推開,總之是管着也不開心,不管也不開心。
她賭氣似的說:“找我幹嘛…”
靳淩明顯聽出來了兩次電話,語氣冷熱明顯,挑着眉說:“不是你說的?你要我純潔點,認真點追你嗎?”
“你這麼勾引我是幾個意思?”
夏怡兩顆圓溜溜的眼睛縮陰影中,拉下蓋在頭上的被子圍在脖間,烏黑的頭發,瞳孔讓她很像精靈旅社的梅菲斯,眨了眨眼睛,壞點子就冒出來。
對着鏡頭,夏怡把被子徹底拉下,給他看裡面的奶油色吊帶睡裙,皮膚,像是剛是混在牛奶裡的牛奶凍,靳淩的眼睛很習慣這種驚豔的漂亮,雖然他的身體依舊沒習慣,注意到她身後的背景,碎花的少女牆紙與家中複古的裝修風格不像。
夏怡傾身湊近,“我穿上了,你滿意了吧?”
“Daddy~”
這聲Daddy輕得像柔軟的皮質項圈,抛過來套在靳淩脖子上,讓他呼吸都變得異常困難,扶着額頭歎息,手背上的青筋暴露了剛剛窒息的一刻,靳淩嗓音低沉,無奈說:“我很滿意,夏怡,但你别在白天,而且隔着這麼遠距離…這樣叫我。”
這樣不方便他收拾家裡不聽話的她。
夏怡聽出來了這句潛台詞,又說:“哦…既然你不喜歡那我就再也不說了。”
迅速縮進被窩裡,光潔的皮膚又轉瞬即逝。
夏怡一點都不留戀:“那再見,我昨晚熬夜了,要睡覺休息了。”
又補充了一句:“那個醜包你要是真的買了,你就完蛋了。”
“因為我受不了沒有審美的男人。”
靳淩發笑問:“你怎麼回家了?”
提到這個夏怡就生氣:“因為你丢下被啃得全身都是吻痕的我,神不知鬼不覺地就出差了,留我一個人在那裡,是守家嗎!”
靳淩才不想回答對自己不利的問題,他嘴角上揚,把視頻鏡頭對向酒店的落地窗,這座兩人五年前來過的城市,依舊是覆着薄薄的一層白雪,圓形的房屋頂像是一隻隻蓬松撲撲的白鴿。
四月依舊有着未化的積雪,四點鐘,天空底色就已經變藍,而春山聽名字就知道,是個溫度還算适宜的南方城市,下雪也積不起來。
“下雪了诶!”夏怡的注意力馬上被轉移走了。
把手機平放在床上,又将捂得她難受的被子掀開,俯着一張臉,直愣愣地盯着屏幕裡的雪景。
其實她不是沒見過雪,波士頓也下雪,但是對當時遠走他鄉的她來說,飄飄悠悠的雪花,低垂的夜幕之下,帶來的大多數隻有寂靜和孤獨。
“原來你是去這裡出差了…”
夏怡嘟囔着,五年前她人生第一次體驗這種狂風凜冽的冬天,但她還記得李老闆工廠的陳海燕熱情奔放地像冬日的暖陽。
帶着她去買貂,燙頭,當時還買套醜死了的豹紋内衣,但十七歲的海燕一直說,“相信她,來這兒的老闆都喜歡這款!”
随後又去江上滑冰,末了還去搓澡。
靳淩又将鏡頭對向了酒店附近的冰雪大世界,超高層确實能遠觀到那裡的熱鬧,摩天輪,大城堡,藍調中,這座城市就是童話故事中的冬日雪國,霓虹燈照射冰雕,五彩缤紛。
夏怡羨慕地說:“感覺又變得好多,真熱鬧…”
她截下圖,微信裡找到備注為海燕兒的人,發送給了她。
靳淩看着夏怡在畫面裡,像一隻鳥一樣活潑又跳躍,柔聲說:“這次是工作,下次單獨帶你來玩,好不好?”
夏怡立刻警覺起來,“等你追到我了,我再考慮考慮,要不要單獨和你來。”
靳淩都要被夏怡逗笑了,什麼自我保護意識這麼強:“你怎麼那麼難追啊?”
夏怡看見海燕兒回複她了,海燕兒興奮地問她:“你又去了啊啊啊!”
她點開海燕兒的朋友圈,她現在真的像五年前說的那樣,成人高考去讀了師範,也聽她姥爺的話和她那個黃毛殺馬雞男朋友分手了,夏怡想起那年的事情忍不住發笑。
跳出手機畫面,躺在一旁,眼睛滴溜溜地轉着,理所當然地說:“對啊。”
他都不知道在美國的時候她真的很受歡迎,要抵擋住很多很多誘惑的。
靳淩笑着說:“那你明晚還回家嗎?”
因為他剛剛沖動地訂下了明晚的機票。
工作快收尾,他一刻都不能再等待。
夏怡閉上眼睛,任憑心跳和脈搏失控,第一次覺得這個問題好難回答,她希望這樣的時刻可以多一點,可以讓她重新确定一下第十年之後,還會不會有一個又一個重複的十年。
“不知道…你要多努努力,讓我心動才行。”
重新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