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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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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之染從小到大風風火火地闖禍,曾經挨過的打罵不少。偏生她性子倔強,從來不會說軟話,更何況對她認準了的事,斷沒有松口的道理。

徐崇朝聽了她的話,心中頹然,不再吭聲了。

成之染見他這副模樣,怒氣更盛,接着又道:“李勸星謀逆已成定局,覆巢之下,豈有完卵?你若以為李明時不該死,難道當年庾載軒就該死不成?莫說是我,無論是何人在此,哪怕是太尉,也必定如此抉擇。”

庾載軒……颍川庾氏的餘孽,豈能與李明時相提并論!徐崇朝擡眸望着她,目光中雜揉了數不清的情緒,緩緩道:“李氏與你家同舉大義,這些年南征北戰鎮守一方,也為大魏立下了汗馬功勞。如今一朝清算起來,高門顯貴便網開一面,宣武舊人便命如草芥?”

他陡然揭開鮮血淋漓卻人所諱言的事實,靜谧的屋中頓時顯得逼仄。成之染在攻城之時受了傷,如今心神大震,連傷口都猛然間生疼起來。

她怔然良久,道:“你不該對我說這些。”

元破寒既非高門顯貴,也不是宣武舊人,然而他何等聰慧,明白這些直白的話不該被他聽到,一時間如坐針氈。

成之染見元破寒坐立不安,歎息道:“元郎,你就當從未來過。餘下的事情我單獨與他說。”

元破寒點了點頭,正準備起身,卻被徐崇朝攔下。

“有什麼話元郎不能聽?”

元破寒左右為難,糾結道:“女郎,你看這——”

“你既然持節囚我,若放我出去,也不過一道命令罷了,”徐崇朝似是一笑,“如今來這裡,難道還有私心不成?”

他仿佛嘲諷般說出這些話,仿佛往昔的情意缱绻都如同幻影。成之染也氣笑了:“不錯,我持節督軍,反手将參軍禁閉,說出去畢竟不好聽。等太尉來到江陵,我該如何向他解釋?難道要說你包庇逆黨阻攔軍令?”

徐崇朝目光沉沉,道:“我心有不忍,又有什麼錯?歸根到底,李公又有什麼錯!是你親口說過的,若顧念舊情,将來兵臨江陵城下,便好生勸勸李公!若你肯救他,怎落得如此境地?”

“我不肯救他?”成之染拍案而起,怒極反笑,“我不想救他,何必來做這個前鋒?是他自己不願活下去,他死了,我如何向太尉交代?若不将李氏斬盡殺絕,我還能怎樣?”

她不曾明言,她父親那樣的性子,若知道李勸星甯死不屈,還不知要以何等手段來對付他的家眷。

死在她手中,何嘗不是一種解脫。

元破寒見勢不妙,忙勸她消氣。徐崇朝隻是望着她,眸光極複雜,到底沒說一句話。

半晌,成之染深吸一口氣,冷冷道:“我放你出去,好自為之罷。”

說罷她拂袖而去,再沒有回頭。

元破寒看看徐崇朝,猶豫了一番,還是縱身追出去。

成之染灌了一肚子氣,被外頭冷風一吹,心裡更覺得委屈。見元破寒跟上來,她依舊忿忿不平:“他怎麼能不理解我?他從前總是能理解我的……”

元破寒不知該說些什麼,支吾道:“人總是會變的……”

成之染腳下一頓,側首看着他,問道:“到底是誰變了?是他,還是我?”

元破寒一時語塞,半晌道:“徐郎還在氣頭上,往後總能想開的。”

成之染默然。北風凜冽,冬日薄涼,她伸手試圖抓住那光芒,唯有寒風從指間穿過。

————

成之染盼星星盼月亮,終于等到成肅大軍進抵江陵城。那一日天朗氣清,衆人站在桃花渡口,軍容整肅,立馬待命,舉目遠眺,隻見燦爛的朝陽下戰船迤逦,風帆正懸。

為首的樓船鐵甲林立,旌旗翻動,當中樹立起一面赤黑大纛,鬥大的“成”字迎風飄舞。

諸軍登時歡騰起來。成之染一動不動,手仍按在刀柄上,待看清船頭那人熟悉的面容,才眨了眨眼睛,長長舒了一口氣。

成肅伫立于船頭,望着岸上密密麻麻的黑衣玄甲,對一旁成襄遠道:“天下可有第二人,能用五千人馬打下江陵城?”

成襄遠不知,隻問道:“若是阿父呢?”

成肅不答,撚須而笑。

大軍在桃花渡次第登岸。成之染率衆将士一拜,将符節奉上,道:“江陵已定,幸不辱命。”

成肅并未接符節,笑着将她扶起來,端詳了一番,看得出消瘦模樣,想來是操勞許多。他拍了拍成之染肩膀,道:“不愧是折沖中郎将!”

衆軍士發出山呼海嘯似的喊聲,滿懷雀躍地将成肅一行迎接入城。成之染輕車熟路地将他帶到刺史府,成肅在門前下馬,望着頭頂金光閃閃的匾額,忽笑道:“我還是頭一次到江陵來。”

成之染一愣,仔細想了想,确實是這樣。她父親素來坐鎮揚州,所到之處即兵鋒所指,如今兜兜轉轉,到底指向了荊州。

成肅到槐蔭堂坐定,喚溫印虎諸将過來,仔細詢問了一番。李氏的處置,成之染先前已給他傳信,如今從諸将口中聽得,成肅緩緩颔首,眸中閃過一絲有如實質的冷厲。

李勸星竟然就這麼死了。

“你做的很好,”成肅望着她,道,“殺伐決斷,容不得半點私心。”

成之染抿唇不語。

良久,成肅長舒一口氣,冷不丁問道:“他臨死之前,可說些什麼沒有?”

成之染知他所指,不由得面露難色。

成肅會意,将衆人揮退,斜倚着憑幾,問道:“他說了什麼大逆不道的話?”

“李氏兵敗,并無怨言,否則也不會甘願赴死,”成之染打量他神色,道,“他隻是托我奉勸阿父,莫要迷失本心,步了王循、盧彥、庾昌若的後塵。”

琅邪王循、範陽盧彥俱是多年前的大魏叛臣,曾攪動風雲,揮師犯阙,挾持帝王,最終落得挫骨揚灰的下場。颍川庾昌若專權擅政,累行廢立,雖勉強得以善終,數十年來仍罵名不斷。

這些人,成肅自然都知道,李勸星将他歸入此等權奸,當真是膽大至極。然而他沉默了一瞬,忽然笑起來:“李勸星啊李勸星!”

成之染緊盯着他,成肅卻笑而不語。

成之染不肯罷休,追問道:“阿父笑什麼?”

成肅見她緊張兮兮的模樣,緩緩歎息道:“他隻見王循、盧彥、庾昌若,難道竟忘了徐大将軍?”

成之染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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