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小女子無才,吾不擅書法,字雖識得幾個,卻也寫不出一二來,但若公主想聽我品鑒五味茶,我可言述。”
“說來聽聽。”
“這五味茶皆是上品,第一種味苦卻含清香,……,可若要說喜愛,這五味茶中沒有一樣是我喜愛的,畢竟這天地之大,總不可能限于這五味,我呢,又不是個将就的人,所以,恕小女子無品,品不來這五味茶,當然,蘿蔔青菜各有所愛,我也相信總有人鐘情于這五味茶。”
“說的不錯。汝雖筆墨欠缺,卻想法清奇,值得一贊。”
“此試元澈與張思意齊列第一,宋覃第二,……”
這張思意便是昨日給嬷嬷悄塞銀子的女子。
盈盈暗歎道:“第四也不錯,看來我也沒落到倒數的田地啊。”
緊接着考試第二試。
“你們隻需回答一個問題即可。”
“公主請出題。”
“我這裡曾有一批夢柯布料子的衣裳,是外來使臣親自奉上本公主的,可前幾日不見了,随後我發現後宮的妃子答應以及各大臣夫人手中各持一塊夢柯布做的手帕。你們說這之間發生了什麼呢?”
底下一片寂靜……元澈心想,若真是丢的那件衣裳做成的這些手帕,可若說出來了,這話便是得罪了全朝大臣以及後宮佳麗,這是要考驗膽量啊。
張思意先行答道:“殿下,小女認為這夢柯布定是被人偷了,才被做成萬千手帕傳出去的。”
不對。
“大膽,你是說公主的衣裳被碎屍萬段揚出去了?”公主旁邊的侍女繼續質問,“你是在咒公主?”
另一個侍女很有眼色,立馬宣道,“拖下去,賞二十大闆。”
二十大闆?可不是小罰。
堂堂七尺男兒受二十大闆都要卧床整整一個多月,更何況嬌弱女子?
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公主殿下李念安嗎?怎會……?
張思意被侍衛拖了下去。
公主繼續坐在主座上緩緩品茶,好像對這種事見怪不怪,怪不得都說宮内無情。
可她印象中的她不是這樣的。
“繼續吧。”公主放下茶盞,“我記得剛剛有兩個第一,還有一個呢?”
元澈被迫站出來,戰戰兢兢辯解道:
“殿下,小女認為凡事要講證據。”
““
“細說聽聽。”
“殿下,剛剛您先說您的夢柯布不見了,後又說全朝官員的夫人與後宮娘娘各執一條夢柯布手帕。雖然都有夢柯布有關,可是這兩者并沒有直接聯系,更何況殿下并沒有說全朝僅此一匹夢柯布。或是那外來使臣又奉給其他達官貴人了?又或許那些商賈大戶得知殿下的夢柯布,想與殿下審美相匹,高價從外地購入,從我朝賣出,又巧合那些夫人和娘娘根本不知道這回事,隻是京城最近流行這夢柯布,買來做手帕媲美罷了?當然這隻是小女的猜測,還是那句話,凡事都要講證據。”
元澈笃定道,“而且殿下的衣裳根本沒丢,就算真丢了,也做不了這麼多手帕。”
“有點意思,思脈清晰,比剛剛那個強多了。”公主看向其他人,“其他各位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小女宋覃附議元姑娘所言。”
“小女盈盈附議元姑娘所言。”
“……”
“好,那便從今日起,元澈便是我的陪讀書伴了。”
“殿下,元澈還有一事相求。”
“何事?”
“張小姐隻是急着為殿下解惑才口出劣言,還望公主殿下從輕發落。”
“你隻是個書伴。”
“我知道,可即使是個小書伴也是我費勁心神才得到的,能得殿下賞識是我的榮幸,可若能為張姑娘減罰,哪怕不要這位子,也是值得的。”
公主搖搖頭,随即令侍女傳了令。
下了堂沒被選上的被譴回了家鄉,張思意得知自己因為元澈的事,直接被赦免了挨闆子。
張思意這次是既得罪朝廷官員又得罪殿下和後宮。
元澈跟随公主帶進了大殿——祐安殿,這是公主日常所居之所。
李念安将手下侍衛丫鬟全都譴了下去,隻留元澈一人在内。
李念安像是洩了氣的皮球,舒了口氣。元澈不解,卻也知道曾與她交好的那個李念安終于回來了。
“殿下這是……還魂了?”
“什麼呀,我這好不容易才盼來了個能說知心話的人,怎得一見面就這般?”
“所以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才讓你如此端着,性情也如此大變?”
“不是發生了什麼,是我原本就這樣。都說天家無情,這句話不是空穴來風。我自小在宮裡長大,自然對這裡一切熟悉了如。人亦如此,個個都是欺軟怕硬,欺弱怕強的主,我長這麼大,要不厲害點兒,指不定被她們欺負成什麼樣子了,到時候恐怕命都難保啊。”
“她們是誰?這麼厲害?”
“各位娘娘,各位大臣,各位管轄各事的官員部長,什麼尚書等一些人。我要是心不狠點,那冬天連煤炭都要克扣一半呢。面對外人,哪怕做做樣子,也要讓他們知道本公主不是好惹的。”
公主一一說着,歎了口氣,後走到桌子面前,“算了,累了一天了,先過來喝口水吧。”
元澈疑問,“這些當官的這麼嚣張跋扈,就沒有人來管管他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