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鴨子倒是活氣,就是費力抓鴨子的人喽。”
“公子有所不知,這抓鴨子的人啊,是我們的東家,他母親愛吃鴨肉,特意養了這些鴨子,聽說今日有客人相約,這才來抓隻鴨子吃。”
“那你們東家真是孝順又好客吧?”
“那是,不僅如此,我們東家人可體貼了,記得東東客棧還沒發達起來時,我們就跟着他了,他當時怕我們餓着,自己孤身犯險,去偷隔壁家鴨子給我們幾個弟兄吃,還去那酒莊順了兩壇酒,别提有多幸福了。”
魏黎星頓了頓,不堪的笑了聲:
“偷?順?敢情你們東家這麼發家的呀?”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東家對我們一片赤誠之心呐!”小二繼續感慨道,“如今我們東家也算是混出名頭了,也不會幹以前那等事,現在也與文質彬彬挨上邊了。”
“艾,你們客棧為什麼叫東東客棧啊?”
“因為我們東家乳名叫東東啊。”
……
“敢問你們東家怎麼稱呼?”
“他姓呂。”
堂外有人吆喝那小二,小二也就忙去了。
魏黎星還沒反應過來,呂?不會是……
忽的,窗外冒出個發絲淩亂若雞窩,手提一隻正在“嘎嘎”叫的鴨子,笑呼呼的面對着竈台前正拿着勺子颠着鍋炒菜的魏黎星,氣氛仿佛陷入了尴尬之中。
随着鍋中菜香味的彌漫,直到竄入了呂公子的鼻腔之中,他才開了口:
“好香啊,記得把這鴨子也頓了。”說罷把鴨子從窗口遞了過去。
“呂公子?”魏黎星試探性的叫了一聲。
呂公子回過神來,“你不是店裡的大廚。”說着手頭一松,鴨子一撲騰,直接掉入了燙熱的鍋裡。
“嘎嘎嘎嘎……”
“我剛抓到的鴨子啊~”
“我剛做好的燒菜啊~”
“嘎嘎嘎嘎……”
呂公子慌忙從側窗翻進廚房,想要抓回那隻鴨子,魏黎星也來幫忙,鴨子被燙的直接跳出鍋,滾下竈台,身上還粘滿了燒菜湯汁,攪得廚房亂七八糟,摔碎了碗,菜湯被沾的到處都是,兩人為了抓鴨子還撞了個狗血淋頭……
鴨子被一隻大手抓了起來,柳琪盯着手中的鴨子,數落道,“魏黎星,我們不是被人放鴿子了吧?你竟然還有空在這裡玩抓鴨子。改天我帶你去抓大鵝,可比這好玩多了。”
兩人有氣無力的異口同聲道:
“誰說我放鴿子了~”“誰說我們被放鴿子了~”
柳琪霎時明白,撓了撓頭,“呵”的笑了笑,以緩解下如此冷場。
魏黎星被柳琪帶到房間,呂公子稍作收拾了下,還真與那‘文質彬彬’二字沾上了邊。
“二位久等啊,方才真是……讓各位見笑了。”
“呂公子客氣了,那鴨子……?”
“鴨子我讓人給炖了,正在做呢。”
……
“真是對不住,公子剛剛的菜……”
“哦沒事沒事,一道菜而已,不必挂懷。”
……
二人的話題仿佛戛然而止,雙方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呂公子停了下,清了清嗓接着說,
“說回正經事,你們這次來找我,聽說是有一筆大買賣?”
“對,實不相瞞,我們想買下七月份收的域花。”
“域花向來搶手的很,而且七月份的域花早就被人訂下了,公子這忙我是幫不了了。”
“哎~先别着急回絕啊,聽完再決定也不遲。”魏黎星拉了拉準備起身走人的呂公子,挽回道:
“雙倍價,我們會以對方的雙倍價購入。域花本身就是一筆不少的價錢,多出來的那一倍,好酒好肉足夠你寬慰你那些主顧了。再說了,柳家也算是你這裡的老主客了,這點信任都沒有麼?”最後慎重道,“回絕他們,給我們吧。”
“說的容易,我怎麼回絕他們?”
柳琪道:
“就說今年收成不好,全栽了呗。”
“他們派的人眼瞎呀?”
旁邊魏楠道:
“那就讓他們眼瞎。”
三人目光齊刷刷落在魏楠身上,魏黎星道,“會不會太狠了些啊?”
魏楠解釋道,“我的意思是障眼法,譬如一場大雨,全淹死了。讓他們真正以為是域花沒了。”
呂公子拍手叫道:
“這方法好啊,這樣下來他們也不會追究我了,我還能轉到大錢,你們也能拿到域花,絕了。哈哈哈哈哈哈~”
柳琪和魏黎星也點點頭,見呂公子這麼樂意,也行,跟着笑起來,總之是拿下了七月份的域花。
呂公子由洪亮的笑聲轉為疑惑:
“最後一個問題,你們為什麼花這麼大價錢買域花?”
轉頭對柳琪說,“往年你兄長來,我稍微漲漲價,他都要減量收購的。”
兩人的笑還沒收回,被問了這麼一句,都不知道如何回答。
“這個……”在絞盡腦汁思慮中被呂公子插了一嘴,
“花可不是其他玩意兒,先說好不能退貨啊。”
魏黎星和柳琪明白,原來他擔心的是這個啊。
“放心吧,我們都是貨到錢清的。”
“那就行,障眼法的事就交給你們辦了。他們一旦相信,我立刻訂給你們。”
“那就煩請呂公子待到花開之時讓人趕忙把花收了,也好讓我們派人行動起來。”
“妥。”
事情談完後,鴨子也炖好了,配着小酒,三人對飲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