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酒莊的酒?”
岑娘子點點頭。
“那你們的恩人是什麼人?”
“……”
岑娘子微微張唇,喉嚨卻被不知何方來的一箭射穿,她拼命的捂住傷口,緊緊皺着眉。
魏黎星和魏楠追着那兇徒而去。
承安王親眼看着她最愛的岑娘子就這麼倒在他面前,崩潰不已。
承安王左眼淚珠順着面頰瞬時流下,一把抱住倒地的她,将她攬入懷裡:
“岑兒~你不能走啊~”
承安王呻吟着:“岑兒,岑兒,你不是說好以後要和我享受這世上最安逸的生活嗎?這麼多年,我一直在瀛洲等着你啊~”
承安王心絞痛的厲害,這種滋味可真不好受。
魏黎星和魏楠将那人拿下後,還沒來得及問,就服毒自盡了,二人隻得無功而返。
岑娘子奮力莞起嘴角,想要在生命的最後關頭拉着他的手,回憶起幾年前初相識:
(她坐在亭廊邊上縫衣,她自小到大最愛的便是縫衣,她喜歡給她身邊的人縫衣。
那日縫衣累了,便躺在亭廊上休憩了半晌,醒來後旁邊坐着個公子,拿着折扇,一襲青衣立于身旁。
“敢問閣下是……?”
“在下李淵,娘娘制衣如此之精緻,想請姑娘為在下縫制一件,所以開銷我來承擔,也不會讓姑娘白忙活,一件三十兩,可好?”
岑娘子心中:“一件三十兩,有錢撐的吧?這莫不是暴發戶?有這便宜不占白不占。”
“好,但是要拟個契條。”
“可。”
兩人拟好了契條。
“那公子要什麼樣式的?”
承安王亂鄒道:“就是這裡縫個花,這邊縫個大山,總之娘子看着辦就好。”
他總想與她多說兩句話,好像說上幾句話,夠他開心好多天了,自己胡言亂語說的什麼,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
岑娘子感覺他的要求奇奇怪怪的,但畢竟是客戶嘛,盡量滿足。
自那日後,承安王天天親自到那小亭廊裡,問衣裳縫好了嗎?
問今日用膳了嗎?
隔天請岑娘子吃好吃的青梅果子,時不時再來誇贊岑娘子的手藝精巧……
岑娘子也會一一答他,還會詢問他意見,問這樣改制如何?也算是解悶了。
幾日後,岑娘子縫好了衣服,将衣裳獻給承安王後,他很滿意。
“姑娘做的衣服真是漂亮,我這人呢,愛美之心也頗重,姑娘制衣如此之好,不如以後經常幫我制,……跟這件一樣的價錢。”
“可以啊。”
兩人一來二去的,加上閑暇時刻在宮中相伴,互生情愫。
當承安王提出要成親時,岑娘子也是很樂意,還說要搬去安逸的地方,歸隐山林,也不能太安逸,否則會太無趣,不如在繁華街市的附近村子落腳,承安王一一依他。
直到聖上聽說這件事,一筆駁下來說不行,身份地位懸殊,還将他軟禁在府中,漸漸地也沒了聯系。
出來後岑娘子人早已不見,不知所向。)
岑娘子眼含淚光眼角卻含一絲歡喜之意注視着承安王:
“其實這麼多年,我也一直念着你,這輩子能嫁給你李淵,算是我岑娘子一生幸事,也無悔了。”
承安王哭得已潰不成聲,哽咽着:
“岑兒~你不能死啊~我還沒好好當你的夫君呢~我還沒叫你幾聲娘子呢~我還有好幾件衣裳舊了,還讓你幫我補補呢~”
宋長生帶着大夫來,岑娘子擺擺手:
“别費力氣了,這劍上有劇毒的,我活不了了,還望我死後,往我墳頭上種顆青梅果樹,就在瀛洲吧。可好啊夫君?”
這是他平生第一次聽她叫自己夫君。
他不敢答,怕一答應就……
岑娘子想要拉承安王的手,承安王也緊緊接住,攥得愈來愈緊,生怕娘子走了,又要孤孤單單一個人走好遠。
岑娘子終于力盡氣竭,無力再與他相伴,承安王的眸裡淚水怎麼也止不住,隻是抱着穿着大紅婚袍的岑娘子又哭又笑,周邊亦有人垂泣。
那年療衣青梅酸,他日還淚沾己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