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有人看守,除了這口井,她實在想不出什麼其他的辦法了,隻得見機行事。
她溜回來後,簡單把傷口處理了下,便被人押送到老大的房内。
天色昏暗,老大進來後,撤去外衣,給元澈松了綁,元澈縮在床腳,握緊身後的東西,面無神色的表情顯露着勢必一博的眼神望向色眯眯的眼眶,眉骨一皺,老大靠的越來越近……
……
一夜過後,天色大亮。
那一天,她終得以窺見天光,雲霧散去,又見黎明。
她多麼感謝自己的勇敢和無畏。
她推開門,手持滴落赤紅血色的匕首,眼含溫熱,滑落鼻尖,擡頭望向初升的日光,背後是躺在血泊裡的老大。
元澈眼裡滿是驚恐,又是慶幸,昨晚的委屈像是一下子湧了上來:“我還是第一次殺人呢。”
她再低頭,視線掃過倒在地上的衆人,悶聲道:“看來都渴了。”
她走了幾步,瞧見昨天下午妄想對她動手動腳的二當家,她哼笑了一聲,上前蹲在他身邊,狠狠補了幾刀,血濺的滿臉。
“柳柯,我不會放過你。”元澈眉頭緊擰,下定了某種決心。
忽而聽見馬蹄聲,一隊人趕到,元澈以為又來敵,拿刀指向來者。
“别過來——”她轉身一看,竟是小公子和瑾予?
她恍惚了一下,“怎麼會是你們?”
“元姑娘不要誤會,我們是來救你的。”小公子解釋道。
元澈漸漸放下刀,也放下戒備心。
“他們……?”小公子試探問道。
“有的死了,有的暈了。”元澈沒有像從前那般勝券在握,旁人作觀,反而生出一種冷漠與鎮定。
“你沒事吧?”
“我沒事。”元澈沒看他們,答的有些木讷,“你們昨日成婚,今日怎麼找到這的?”
“是我娘子,她……”小公子有些難以言說。
“怎麼?”
“她自小無父無母,與狼為伴,常以笛聲控狼,亦通族語,昨日她收到來報,說瞧見你入了匪窩,我們知曉後,便匆忙趕來救你了。”
“我也是昨晚才跟她解釋清楚的,不想今日便派上用場了。”瑾予道,“還好沒事。”
瑾予看出元澈有些壓抑,以小公子先去拿些吃的為令将他支走,後抱住元澈,同情道:“他們都跟我講過你昨天的事了,你一定很難受吧?”
元澈終于繃不住,眼眶紅的不像樣,緊閉雙目,泣不成聲,這一刻,她終于可以将自己的情感釋放,心裡的痛苦也終得以疏散開。
瑾予看着元澈,自己竟也跟着揪心的疼。
兩人緩過神來,元澈問瑾予:“你怎麼突然……”
瑾予知道她想問什麼,直接答道:
“能成為承蘊夫人,我是托你的福,開始我以為你和那些人一樣呢,後來才發現,你并無害我之心,我又何必給自己樹敵呢?”
“那些人?”
“它們。”瑾予将手臂上的圖騰裸露出來,“從□□我刻上這東西,後覺察我沒用,又将我丢在荒郊野外,好在我的夥伴們将我救回,我也成為它們與人族的溝通者。”
“你這笛子還真是玄妙。”
瑾予很是得意。
元澈反應過來:“所以小公子救你那日,你并非被困了?”
瑾予撇嘴一笑:“來人多的地方玩玩,也甚是有趣。”
說着就要喝口水,元澈攔住她:“不要喝,不能喝。”後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山匪。
“哦。”
小公子回來後拿了些吃食,元澈餓的要死,囫囵吞棗,也沒嘗出味來,但也算是吃飽喝足了。
“帶他們醒後,我得全部将他們交由官府。”小公子繼續問,“隻是你怎會落入這番境地?我聽聞你不是随我表哥去江峽關了嗎?”
“提起你這個表哥,我與他——也算是有大恩怨了。”元澈咬牙切齒痛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