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像是一顆原子彈,瞬間把一桌人炸得閉上了嘴。
這時,陳東隅擡起眼眸,看了過去。
受到注目的壽星愣了下神,有些意外,以為陳東隅臨時起意,對他這八卦驟然起了興趣。
他見周圍的一群人也因為自己消了聲,想了想,讪笑着解釋:“也沒什麼,無非就是在一起了才發現不合适。以前吵架吧,不會覺得有什麼,可以說是情趣,可在一起了還吵,有的話聽着就有些傷人。”
他自嘲地笑了下,末了總結道:“所以說,性格好,還蠻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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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善樓的醫務室裡安安靜靜,校醫老師正在隔間裡休息,葉知行輕聲敲門後,人走了出來。
老師似是還沒休息夠,一邊往身上套着白大褂,一邊打了個哈欠,回頭一見桑榆的模樣,霎時清醒不少。
“這怎麼回事啊!别告訴我是去打架了啊?”
葉知行把人扶到床邊,開口解釋:“老師,您誤會了,是我們打籃球沒注意,不小心砸到了她。”
老師一聽,眉頭立馬擰了起來:“你們這些男生啊,不是我說,全場就圍着這麼一個籃球轉,都能讓它飛出去砸人,也是有點本事。”
話落,老師又指了指桑榆:“你知道嗎,這已經是這個月以來第三個被砸傷送我這裡來的人了,你們是真不怕人小姑娘破相啊。”
葉知行一言不發地接受完批評,抱有歉意地麻煩了老師。
“小姑娘要是疼就喊出來啊。”
老師拿着裝有藥品的鐵盤走了過來,開始替桑榆清理臉上的血迹。
大概是用了酒精的緣故,桑榆沒能忍住地倒吸了一口冷氣。
“疼吧。”話落,老師轉頭又開始教育起葉知行:“你看把人小姑娘給禍害的,挺漂亮一張小臉,現在和摩爾莊園裡那群小不點一個模樣了。下回打球記得多注意周圍,女孩子沒你們那麼皮糙肉厚。”
她說話的語氣雖是嚴厲,但手上的動作卻是輕柔。
“行了,已經處理好,今天盡量不要碰水。你在這裡歇會兒再回教室吧。”
給桑榆簡短地囑咐了一句後,老師把藥品收回鐵盤,重新回了隔間的辦公室。
一時間,醫務室外間隻剩下桑榆和葉知行。
兩人一個看地,一個看牆,默契地保持着沉默。
數秒後,桑榆傾身下了床。
“老師不是讓你再休息一下嗎?怎麼就下來了。
葉知行走了上前,手下意識地擡起,想去扶人。
來醫務室的路上因為還有些頭暈,桑榆又得顧着用紙巾堵鼻子,所以無意識地被葉知行的胳膊搭了會兒手。
眼下她清醒着,見了對方的動作,本能地往後退了一小步。
葉知行自覺尴尬,将手收了回去。
“沒有不舒服了嗎?”
桑榆讪讪一笑:“嗯,好多了。第一節課應該快打鈴了,我覺得還是先回教室比較好。”
聞言,葉知行眼裡閃過一絲了然的笑意。
“你……是高一的吧?”
“嗯。”
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桑榆忽而擡眸,似有微愣:“你是……學長?”
“高二一班,葉知行。”
葉知行的聲音裡帶着淡淡的笑意。
“學長好,我是高一三班的桑榆。”
回明德樓的路上,葉知行替隊友再次鄭重地道了歉。
桑榆覺得自己的傷不算嚴重,而且當事人第一時間也道過歉,并不計較。
“沒事的,這個純屬意外。”
葉知行指了指桑榆的鼻子,說:“要是之後再有不舒服,你可以來班裡找我,就在你們樓下。”
桑榆擺了擺手:“沒有那麼誇張的,這個應該過幾天就消腫了。”
從綠蔭下走出後,日光兜頭而下,從葉知行的角度,剛好能看見女生在金色光線勾畫下線條流暢的側臉弧度。
葉知行凝神片刻,忽然開了口:“你……是不是在元旦晚會上表演過節目?”
桑榆頓了頓,轉眸看向對方,笑中帶着點腼腆:“對,當時我們班組了樂隊上台表演。”
葉知行眉梢輕挑,回憶道:“我對你們樂隊的名字印象還挺深刻,王侯将相,很有意思。”
桑榆解釋道:“這個名字也是當時突然靈光一閃想到的,剛好把樂隊裡三位成員王、江、向的姓氏融在了裡面。”
“那剩下兩位成員有些委屈呀……”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了明德樓底下。
這時,一陣微風拂過,許是卷起花絮送入了鼻中,頓時襲來一陣癢意。
癢意像是鈎子一般,将所有的意識都牽絆到了那一處細小的神經上,桑榆一時忘了鼻子上的傷,沒忍住地吸了一下鼻子,在藥物和傷口的雙重刺激下,猛地一酸,眼淚不由自主地落了兩顆下來。
“疼——”
見桑榆疼得又捂上了鼻子,葉知行雙眉一緊,也顧不上社交禮儀,急忙扶過桑榆的肩膀,垂頭查看她的傷情。
這時,一道冰冷的聲音蓦地從身後傳了過來,兩人瞬間怔住。
“你們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