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這不是給你的,裝兩袋是擔心萬一我運氣不好,一袋裡面全是公或全是母做的備用措施。”
就見慕明曉善解人意地補充,字裡行間沒有一絲惡意的味道。
卻讓言紀平生第一次明白卡殼是什麼滋味:“可……你不是被赦免這一項了嗎?”
哪有人自己給自己找麻煩的?
“我剛剛就說過了,我從不認為那是免死金牌。”
言下之意,我該幹嘛還是幹嘛。
“……”雖然言紀一開始也沒想着這強行綁定的隊友是個能抱的大腿,可那和到嘴的鴨子飛了是兩回事。
而且這相當于在衆目睽睽之下被打了臉,是連他也暫時承受不起的重量。
馬尾女孩是第一個笑出來的,其他人更是毫不客氣地用各種方法表達了自己的喜聞樂見。
就連一開始評價牽強的背包男也在冷笑一聲後坐起了身子。
講真,就憑慕明曉讓言紀吃癟這一成就,他便願意跟着對方賭一回。
言紀委屈了,向來秉承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他很少有這樣的情緒,可他現在是真的委屈。
虧他剛剛說的義正言辭,虧他長得這麼正直,虧他還以為他是個表裡如一的老好人!
他都幫他說話了!結果卻是這麼個待遇!
生氣!要爆發了!
然而現實并沒有給言紀發揮的時間,慕明曉已經被向宇拉得遠遠的坐好:“好了大功臣,講這麼久肯定累了吧,歇會,你的隊友我幫你解決。”
随後他來到正準備放大招的言紀面前,難得笑得有些陰險:“同學,你看你的隊友都已經把解題思路告訴你了,你是不是也要做點什麼?”
言紀會聽話就不是他:“我憑什麼……”
“我已經把剛剛的對話全都錄音了。”向宇反手把手機掏出來。
還很貼心地将界面展示給他瞧:“你說等我們出去之後,表白牆會不會收這樣的投稿呢?”
開玩笑,能當大學生的班幹部,沒兩把刷子怎麼行。
“……”于是言紀熄火了,他用堪比九天寒冰的眼神狠狠瞪着向宇,又給了一發慕明曉——沒給成,被向宇擋住了。
原地僵持半分鐘後,言紀說:“就這一回,删掉。”
向宇點頭。他沒指望對方多麼配合,有這樣的結果他已經很滿意了。
說完這句言紀頂着個顔料盤一般的臉擡腳離開,背影像是一隻落敗的蛐蛐。
而大獲全勝的向宇笑得吹面不寒楊柳風,回頭沖慕明曉比了個OK的手勢。
連帶着後者心情也好了不少。本來還對之前圍觀者那句“除了嘴炮一通”有點好奇,現在是徹底遺忘了。
将最不穩定因素搞定的班長拍拍手:“那麼各位,既然我們已經有了明确的目标,就朝着這個方向前進吧。”
衆人點點頭再次散開,矮個子女生陪着她同伴找食材的時候又撇了一眼已經走遠的言紀,腦海不由自主地開始播放剛剛和馬尾女孩的對話。
很簡單,就是她一時好奇問了對方為什麼看言紀像在看有殺父之仇的垃圾。
于是女孩聲淚俱下地講述了她某天騎着共享單車趕早八,快到教學樓門口車子忽然罷工連帶她摔了個狗啃泥,為了還車隻能艱難地推着走。
然後呢?
“然後我身殘志堅地推着共享單車前行的時候那個人騎着小電驢經過,丢下一句。”
“真可憐呐,年紀輕輕就瘸了。”
“順便甩了我一臉沙就跑了。”
“我當時就在想他怎麼不下一秒就撞死在樹上。”
而現在,禍害遇到對手了。
真是普天同慶的大好事。
*
這次大家回來得很快,連言紀都卡着死線面無表情地從某個檔口打劫了一盤辣子雞丁。
場景活像是要吃火鍋,就等煤氣壇子……是說,等上帝過來開煤氣壇子。
慕明曉掏出手機确認了下時間,在心裡梳理了一遍措辭,确認已經将所有可能都考慮到後也靜靜等待起來。
一小時轉瞬即逝,白袍子的上帝帶着他那兩個影子再一次從一點炒飯的檔口現身,如果不是因為這是個食堂,場面大概還挺夢幻的。
他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面五花八門的東西,有半成品有成菜,仿佛什麼美食節的攤位。
頓時問号就寫在了臉上:“你們?”
“好久不見上帝,我們帶着你說的動物來見你了。”
是言紀開的口,張嘴就有陰陽怪氣那味。
把上帝都氣笑了:“你是覺得我眼睛瞎看不出來這是些什麼玩意?”
“你要真把你身上那件破布扯下一塊系眼睛上我也沒意見。”
言紀才不慣着他,他自己還惱火得很呢。
“咳咳。”慕明曉咳嗽兩聲。
他有想過對方會先聲奪人,但沒想到效果太好了,再不出聲場面就沒法收拾了。
“并非我們糊弄您,您大可以用您的眼睛好好感受一下,這就是符合我們人數的一
公一母的動物,對得上。”
是有公有母,數量不僅對得上還猶有過之。
可是!
“它們又不是活的!還是說你現在叫它們一聲他們能活?”
“不不不。”黑色衛衣的青年眼神真誠,是手裡握個十字架能去直接cos信徒的程度,“是您叫他們一聲它們才能活。”
于是上帝飛速理解了他的意思,挑起一邊眉毛。
身後一個白衣人跟得到什麼指令一樣搬了把椅子,好讓他效忠的主人可以坐得像個幫派大佬。
“我為什麼要讓它們活過來?而且你,我明明記得我赦免了你,你現在這樣大張聲勢,是覺得我的恩賜沒有必要嗎?”